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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青瓷 作者:浮石 | 书号:44469 时间:2017/12/1 字数:17170 |
上一章 第二十四章 下一章 ( → ) | |
健哥打电话让张仲平把公司的材料好好准备一下。张仲平问:“是不是那件事?”健哥说:“有点关系吧。你留意一下这几天的报纸,院里会发一个公告,向社会公开招聘从事评估、拍卖的中介机构。这事市中院已经走到前头了,省⾼院也有人在起哄。” 张仲平早几天就听到了风声,是市中院司法技术室的彭主任跟他说的。彭主任的儿子今年考大学,张仲平正好有个同学在省教委试考院工作,主动请缨把小彭大学录取的事揽了过来。那个同学这段时间忙得不亦乐乎,张仲平约了好几次才将他约上。彭主任虽然是法院的,却很少跟教委系统的人打 ![]() ![]() 张仲平已经把这个消息在心里惦量过,觉得省⾼院如果真的将评估、拍卖的事归总起来管理,对于3D公司来说有利有弊,而且似乎弊大于利。为什么呢?第一,3D公司跟省⾼院执行局的关系已经比较牢固,健哥不用说,除了他,张仲平跟局里其他的执行员关系也都不错,每年大大小小也能拿到几笔业务。第二,全市共有五、六十家拍卖公司,市中院选了十来家,省⾼院选多少家不知道,估计起码也得选十几家,而到目前为止,能够揷手省⾼院拍卖业务的公司也就三、四家,这几家公司各有各的门路,做业务的时候尚能相安无事,如果公开选拨,竞争必定十分 ![]() ![]() ![]() 健哥是上午上班不久在他办公室用座机给张仲平打电话的,两个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但张仲平觉得言犹未尽,有很多问题要跟健哥当面商量。张仲平自己摔坏的那部机手很快就修好了,他借故不好使,又新买了一部。新买的机手张仲平没有到电信公司去开户要新号码,而是使用神州卡。最近有部叫《机手》的电影正在全国上演,令一些外面有情况的心花丈夫哭笑不得,因为那部电影把他们曾经使用过的小伎俩一下子都曝了光。最近唐雯对张仲平的关心明显地多了起来,她要是把电影里披露的那点东西活学活用,曾真就有可能被她列⼊重点怀疑对像。但是,真所谓道⾼一尺魔⾼一丈,神州卡却能够把这些问题通通解决,这种卡买时不需要⾝份证,在电信局 ![]() ![]() 很快就跟健哥约上了,见面的地方也还是碧海蓝天洗浴广场贵宾房。 张仲平先把跟胡海洋接触的情况跟健哥说了一下,认为他的实力和诚意都没有问题,催得还比较急。健哥听着,点点头,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张仲平把话题转到省⾼院公开选拨中介机构的事情上来以后,健哥的话才慢慢多了起来。 健哥说:“这是大势所趋,市中院这么搞,也是跟人学的。像深圳、京北、海上都动起来了,还上了《民人法院报》。统一归口管理没有错,但是,归到什么地方、什么部门?像市中院的搞法,简直 ![]() ![]() ![]() ![]() ![]() ![]() ![]() ![]() ![]() ![]() ![]() ![]() 印像中,这是健哥跟张仲平认识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在健哥说话的过程中,张仲平时不时地点头。健哥的一番话让张仲平心里踏实了不少。以前的拍卖委托虽然也是以省⾼院的名义下的,其实是由承办法官直接在盖好了院印的协助执行通知书上填写的,个人行为的⾊彩比较浓厚,方便是方便,却也容易授人以柄。如果有一个统一归口管理的部门,肯定也会有相应的 ![]() ![]() ![]() 张仲平说:“既然院 ![]() 健哥说:“到目前为止,对执行局还是有利的。但是张总你也知道,现在的事情是很难说的,随意 ![]() ![]() ![]() 张仲平说:“首先当然是建立严格的准⼊制度,从事省⾼院委托的拍卖业务不是儿戏,应该是这两个行业的精英企业才能⼊选,宁缺勿滥。我看可以从注册资金、成立时间、国家注册拍卖师人数、过去三年每年的拍卖成 ![]() 健哥说:“咱们3D公司是什么具体情况呢?” 张仲平说:“3D公司成立已经五年了,注册资金一千万,国家注册拍卖师三名,每年的拍卖成 ![]() 健哥点点头,说:“你这个思路很好呀,既然是择优选拨,没有一点硬指标怎么行?昨天开会,第一个回合我们是赢了的。董处长提出来,说市场经济时代就是利润摊薄的时代,说只集中在几家公司可能会出问题,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所以只要证照齐全的拍卖企业都可以进来。被我当面顶了回去。全省有多少家拍卖公司?一百多家?市里呢?五、六十家。证照齐全简直是废话。证照不齐全,怎么经营?工商局那一关就过不了,主体资格不合法嘛。证照齐全的都让他进来,你有多少粥让人家喝?不进来没事,要是⼊了围,他的眼睛就会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饭、碗里的汤。你还不能怪他,为什么呢,因为是你把人家的 ![]() 张仲平不住地点头,其实这种事情健哥是完全可以不必跟他说的。院里要怎么定,哪里轮得到他张仲平来揷嘴?但是,健哥说话办事有⽔平也就体现在这些地方。健哥主动跟你谈这件事,一是给了你话语权,二是表明执行局尚能控制大局,也让你有理由仍然对他充満信任和信心。 张仲平觉得关于香⽔河法人股的问题可以趁这个机会进一步地落实一下。自从跟胡海洋见过那次面以后,张仲平感到这件事情确实应该抓紧,让他和健哥都很被动。不能⿇痹大意,一大意就有可能被别的公司钻了空子。 张仲平说:“那件事情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具体的关系吧?” 健哥完全明⽩张仲平的意思,他想了想,说:“应该没有直接的、必然的联系。主要是看时间。但也不见得,如果真要是凑在一块儿,没有关系也会变得有关系。但是,不管怎么样,张总你跟别人是不一样的,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你说是不是?” 张仲平说:“那当然。全靠健哥关照。” 健哥说:“那件事一是标的大,二是涉及面广,就怕出事呀。具体怎么 ![]() 张仲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跟健哥直接见面了,但关于香⽔河法人股拍卖的外围准备工作却一直在做。对他来说最主要的两个问题,一是买家,二是怎么走钱,也都基本上有了一点眉目。张仲平认为这件事久拖不利。生意场上的事千变万化,就怕夜长梦多。一旦省⾼院公开选拨社会中介机构的工作大张旗鼓地做起来,健哥就不好再下委托了,那会显得十分敏感。如果有好事者真的再把扶桑海岸拍卖的事联系起来考虑,还会很被动。对于那些不知道是从哪里放来的箭,你挡都没办法挡。刚才张仲平也听出来了,在到底由司法技术处牵头还是由执行局牵头的问题上,院里面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意见,有些情况健哥可能还没有说。但是,不管健哥说不说,都可以想像得到,其中的较量和争斗都会十分 ![]() 张仲平觉得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话语环境,再继续以那种打哑谜的方式讨论问题已经没有必要,不如索 ![]() 张仲平说:“从我这边的情况来看,现在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健哥的委托书一下,马上就能拍掉进钱。” 像以前很多次一样,他们到碧海蓝天总是先谈事,再搞洗脚摩按之类的活动。这一次也是这样,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先进桑拿房,而是一人一张 ![]() ![]() ![]() ![]() ![]() ![]() ![]() ![]() ![]() ![]() ![]() ![]() 张仲平知道健哥不想兜圈子了,他们俩都是懂法律的人,用法律术语讨论这个问题,可以一下子接触到问题的实质,哪怕是它听起来不那么舒服。 张仲平其实曾经不止一次想过与此有关的问题,就是说健哥在已经给他做了扶桑海岸第三、四层的拍卖之后,为了避嫌,可能将香⽔河法人股的拍卖委托给别的拍卖公司。对于健哥这种人来说,全安永远是第一位的。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们之间的善后工作尽管做得非常好,但是,别人要真是怀疑上了、惦记着了,也是一个⿇烦。所以,健哥行为处事肯定会以他的绝对全安为起码要求来设计游戏规则。难道健哥真的准备弃他而去另换一家拍卖公司? 健哥好像看出了张仲平的心思,说:“仲平呀,你这样的朋友很难得呀,你不要有任何别的想法。这些天来我为什么没有跟你联系?就是在想这个问题,我们能不能再把从⽔桶里捉鱼的游戏设计得更复杂一点、更完善一点呢,让它既合法又合适,使它看起来无可挑剔、完美无缺、简直天⾐无 ![]() 张仲平本来应该在这方面早点动心思,只可惜,这些天老跟曾真泡在一块儿,忽略了。你要朋友帮忙,就要给朋友⾜够充分的理由,不动脑筋怎么行呢?张仲平听到健哥表态不会抛弃他这个朋友,心里踏实多了。否则,健哥如果另找一家拍卖公司,他张仲平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认了、忍了?幸好健哥不是这样的人。健哥考虑的原来只是一个 ![]() 健哥说:“我们是不是先进桑拿房洗澡?” 张仲平说:“好。” 两个人脫得⾚条条地进了 ![]() 健哥说:“你们商场有句话讲得好,说如果不能制订规则,就得适应规则。现在院里已经给了我们规则制订的权利,如果我们不好好地下活这盘棋,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所以,我在想,如果这只⽔桶不由我拎着往你们公司提呢?或者说,如果我们先把这条大鱼放到⽔塘里去,让大家都来钓,而最后仍然由你来钓着呢?” 健哥的话终于让张仲平完全踏实了。对于健哥来说,早就不是跟不跟张仲平一起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健哥首先考虑的是是否绝对全安,张仲平是完全心领神会的。没有健哥的全安,也就没有3D公司的全安,两者是相辅相成的。但是,游戏的范围扩大了,参加的人多了,你还要让这些新参加的人成为聋子的耳朵,成为你秘密通道的掩体,通过完全合理合法的程序,使看起来不确定的利益成为你的确定利益,这能办到吗?那些参加游戏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张仲平对那些⼲得好的拍卖公司的老板太了解了,知道没有哪一个是吃素的,鱼都放回⽔塘了,它还会只上你这只钩?或者说你还有本事抢在别人前面把它钓上来?难道健哥没有考虑到这种可能或者说风险吗?或者,他只是要跟张仲平一起赌赌运气?生意没做成说财运不济,其实是一种心理安慰,是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一个台阶。但如果一开始就把宝押在运气上,那岂不是太玄了吗? 健哥说:“让他们有参加钓鱼的权利,不让他们有钓到那条鱼的可能 ![]() 张仲平想到不久前跟时代 ![]() 张仲平知道,健哥要他想的事,跟龚大鹏当时的要求其实是差不多的,而且,香⽔河法人股的拍卖目标更大, ![]() ![]() ![]() 健哥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等他刚把话说完,健哥的手轻轻地落下来,落在了他那已经被⽔蒸汽打 ![]() ![]() 张仲平说:“还是有问题,如果我们再把胡海洋比喻成一条鱼的话,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塘里除了这条鱼以外,再也没有了别的鱼呢?如果有另外的鱼也去咬别的拍卖公司撒下的钩子呢?那家拍卖公司不是也有可能赶在我们前面把别的大鱼钓上来吗?” 健哥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了。难道我们不能选择一个清静一点的、甚至是刚刚清过了塘的鱼塘吗?” 张仲平顺着健哥的思路往下想,这就进⼊拍卖的 ![]() ![]() ![]() 健哥看着张仲平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怎么啦?仲平,我不是早就让你找找最⾼院关于处理国有法人股、社会法人股的文件看看吗?你没看?” 张仲平一下子省悟过来了,连忙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对对对,法人股拍卖的公告不能在省报上做,按规定得找证券类报纸。” 健哥点了点头,说:“是呀,一上这样的报纸,那些想钓鱼、想捉鱼、想用土炸弹炸鱼的人可能都会看到。” 张仲平说:“我最担心的还是咱们的同行。既然有那么多的拍卖公司参加钓鱼,他们就会挖空心思想尽办法去找买家,信息总是会传播得很快。当然,时间限定得紧一点也是一个办法。还有就是拍卖保证金数额,也可以大一点。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要别的大鱼即使知道了,游过来了,也自觉自愿地不去咬钩。可是,现在尽管A股市场低 ![]() 健哥说:“我接着你的话讲吧。我们要对竞买人的资格进行严格的审查,在这方面省里有要求,我们也绝对不会让人浑⽔摸鱼,除此之外,就是价格问题了。俏不俏取决于供求关系,取决于价格。⻩金值不值钱?值钱。但这是什么意思呢?值一百块钱的⻩金一百块钱成 ![]() ![]() ![]() ![]() 张仲平说:“这就很难说了。有可能愿意,为什么呢?如果他认为金价在不久的将来会涨起来,而其他地方又买不到同样的东西的话,他购买的除了⻩金本⾝,还有⻩金可能会涨价的预期。法人股也是个可以给人以预期的品种,问题是别的买家也可能抱有同样的想法。你会算账别人也会算账。特别是在拍卖市场上,竞投行为不完全是理 ![]() ![]() 健哥说:“但拍卖市场也是个降价幅度最大的市场,尤其是法院委托的拍卖业务。现在我们假设其他的买家都抱定了等着买打折货或満打満算花一百块钱的想法,而我们找的买家起点就是一百一拾元,张总你说谁的胜算大一点?” 张仲平说:“问题是,我们的买家朋友要是知道了这种情况,会不会认为太吃亏了呢?” 健哥笑了笑,说:“我们这是在打比方,其实吃不吃亏做生意的人自己都会算,用不着我们去 ![]() 张仲平说:“那倒也是。这个账就留给他自己去算吧。” 健哥说:“而我们是有优势的,综合优势,其中包括你的能力。仲平你很能⼲,我对你很看好呀。” 张仲平说:“谢谢健哥,主要是靠健哥。” 健哥说:“那行,这事就谈到这里。另外,你这两天先把公司的材料准备好,要扎实,不要玩虚的。等省⾼院的公告见报以后,你再按上面的要求 ![]() ![]() ![]() ![]() 张仲平说:“好。我估计这样一来,一些所谓的精英公司都会落马。现在的公司都这样,吹得很厉害,生怕别人不知道老子天下第一,只有到一个地方是例外。” 健哥说:“哪里?是不是税务局?” 张仲平说:“对,就是税务局。” 健哥笑了笑,说:“看你们这批商人,赚那么多钱,国家收你们几个税,还想逃还想偷。” 张仲平笑了笑,说:“健哥你冤枉我了,偷税漏税的事,3D公司是从来不⼲的。我们的账经得起查。要是因为 ![]() ![]() 健哥说:“那就好那就好。就是要守法经营呀。这点都做不到,别的就不要谈了。” 张仲平说:“是是是。我再接着刚才健哥的话说吧,如果省⾼院在对拍卖公司的准⼊资格进行审查,真的能严格认真,能够打下来几家厉害的拍卖公司的话,那么,今后与我们竞争的就是那些二三流企业,这一招好呀。” 健哥说:“如果谁要弄虚作假,就不要怪别人不客气。” 张仲平说:“怪也怪不上。” 张仲平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他们把其他的买家比喻成大鱼,作为大鱼的胡海洋,是不是也存在着去咬别的鱼钩的可能 ![]() “我明⽩”张仲平赶紧说,边说边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那个什么公司准备搞的艺术品大拍还有多久呀?”健哥问。 “大概个把月吧。我跟嫂子都弄好了,健哥放心。”张仲平回答。 “仲平你见外了,我是想起来随便问的,你办事我哪有不放心的?真的。那是不是就这样?让服务生进来吧,嗯?”健哥说。 张仲平说:“行呀。” 健哥说:“先洗个脚吧。最近我看了一篇小文章,说洗脚好。说脚掌是人的第二心脏,有33个⽳位,66个反 ![]() 张仲平说:“对对对,健哥可以跟这里的欧 ![]() 健哥说:“你还别说,我洗脚还就那次舒服。” 张仲平说:“这次还点她?” 健哥说:“你安排吧。” 唐雯说:“仲平你菗得出时间没有?”张仲平说:“怎么啦?”唐雯说:“小雨快放假了,想带她到外面去玩一玩。你看,再一开学就⾼二了,明年暑假肯定不能出去,马上要考大学,学校还不组织她们补课呀,只有这个暑假了。再说了,如果不去玩,小雨肯定会整天在家里上网。”张仲平说:“你自己试考的事呢?”唐雯说:“也就这几天了,不过,我可越来越没信心了,年纪一大把了,跟那些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去拼,心虚。”张仲平说:“要不然等你考完试之后你带小雨去吧,她不是嚷着要去西蔵玩吗?”唐雯说:“一家三口出去玩才有意思哩,你也不要整天忙工作忙赚钱,调剂一下嘛。”张仲平说:“上次胡总来你也看到了,法人股的事得盯紧,哪里出得去?要不然,把丛林的女儿丛珊带上吧,小雨也好有个伴儿,怎么样?”唐雯说:“我还是希望你也去。”张仲平说:“等下一次吧。这段时间我真的是无论如何不敢离开。省⾼院⼊围的事,法人股拍卖的事,对公司来说都太重要了,我哪里有心思到外面去玩,就是出去了也会影响你们的兴致。” 张仲平跟丛林打了一个电话,丛林说:“丛珊暑假的活动早就排満了,学校里有个夏令营去海南三亚,回来又要到她外婆那里去。” 张仲平把这个情况跟唐雯说了,唐雯说:“我想了想,你如果去不了,我的兴趣也不是很大,如果小雨不是特别坚持,这个暑假就算了吧,留在家里也好照顾你。” 丛林后来又来了电话,说他以两个人的名义邀请了老班长一家来擎天柱玩。老班长能不能来要看时间,他夫人和孩子肯定没问题。丛林要张仲平提前把家里的事安排好,到时候一起开车去。张仲平想都没想,就说行呀。 丛林想到东区法院去当院长的事被拖了下来。曾经有段时间他的呼声还是很⾼的,组织部和人大到市中院考察了好几次,也都还不错,有消息说可以先下文任代理院长,等到开民人代表大会的时候再选举通过一下,把代字去掉。外面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丛林院里的同事都开始丛院长丛院长地叫了。谁知道过了没多久又突然停了下来,弄得丛林的处境多少有点尴尬。丛林在市中院只是一个庭长,当院长是区法院的事,在市中院被叫着院长当然是不合适的。 张仲平要丛林抓紧时间跑一跑,丛林说:“我也知道要跑,可是你要我往哪里跑?”张仲平说:“问题是你不跑别人在跑,你就可能被拉下。不做公务员还无所谓,既然做了,就要做好,什么叫做好?官升一级就叫做好,何况你还是平级调动。”丛林说:“这些道理我都明⽩,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就不知道朝哪里劲使。好在我早就想通了,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吧。” 放完暑假没几天,老班长的夫人带着儿子过来了,是张仲平开了车与丛林一起到机场去接的。之前老班长跟张仲平来了个电话,说他本人实在没时间,老婆儿子的事就拜托两位费心了。老班长比张仲平和丛林早结婚几年,儿子今年参加了⾼考,长得⾼⾼大大的,比张仲平还⾼出小半个头。老班长的夫人这两年发胖得厉害,完完全全是个北方大婶的样子,当年外语系系花的影子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张仲平和丛林争先恐后地夸了老班长的儿子,接着就夸老班长的夫人,说嫂子还是老样子。老班长的夫人心里很⾼兴,但头脑还算冷静,跟他们两个来了个逆向思维,说:“你们说的老样子是老了的样子吧,如果上大学那会儿我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老班长的眼神可就大有问题了。”丛林说:“哪里哪里,嫂子风韵不减当年,走到大街上回头率仍然居⾼不下。”老班长夫人笑得更慡了,说这种话也就你们当法官的敢说。 把老班长夫人儿子在栖霞大酒店安顿好了,丛林跟张仲平商量这几天的接待问题。张仲平说:“健哥听说嫂子来了,一定要给她娘儿俩接风,一起参加吧。从明天开始,我开车带他们到郊区几个景点看看,等到周末你一头一尾地请天把假,到擎天柱玩个四、五天也就差不多了。”丛林说:“可以。去擎天柱风景区你是带教授去还是带曾真去?”张仲平叹了一口气,说:“到时候再说吧。”丛林说:“别到时候再说,先定下来吧。”张仲平说:“你的意思呢?”丛林一笑,说:“这是你的事,我一个清官也不敢 ![]() ![]() 人的感情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自从那个晚上闹过一次以后,曾真对张仲平反而更加依恋了,她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好像生怕他生气。张仲平笑她,说:“你看你,越来越失去自我了,你这个样子,跟别人说曾经是电视台的名记,谁信?”曾真说:“还不是你害的?不知道你给我吃了什么药,搞得我像中了琊似的,真的,在擎天柱你没给我放蛊吧?”张仲平说:“我还怕你给我放了盅,要不然我怎么就觉得你比什么东西都好呢?”曾真说:“我要是一件东西就好了,可以让你整天拿在手里,揣在兜里。”张仲平说:“现在整天拿在手里揣在兜里的东西只有机手,可是,机手是经常换的,你不怕呀?你知道有些男人为什么频繁换机手吗?因为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换老婆成本太⾼,也太⿇烦,只好拿机手出气。”曾真说:“你的机手就从来没有换过,除了摔坏的那一部。摔了也就摔了吧,新买一部又是同一个牌子同一个型号。” 张仲平说:“可见我是一个恋旧的人,一个专一的人。” 曾真望着他半天没吭气,张仲平醒悟过来了,他的这种自我表扬,潜台词等于说曾真永远没有前途,他搂搂曾真的 ![]() ![]() 唐雯对去擎天柱没什么兴趣,小雨也说不去。说除了西蔵,哪儿都不去。这是临行前一天晚上的事。没想到等张仲平和曾真接了丛林和小曹,刚把车开到栖霞大酒店楼下,唐雯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小雨同意去了,上次梨花江漂流很有意思,想再漂一次。 张仲平忍不住发了脾气,说:“说了不去又要去,到底怎么回事嘛?”唐雯却在电话那一头直乐,说:“还不是你的宝贝女儿,她要去你有什么办法?怎么,你很为难吗?”张仲平说:“我为什么难?可是,多出两个人起码得换车吧,你跟小雨说,不去行不行?”唐雯说:“你自己跟她说吧。”小雨说:“老爸你怎么回事嘛,不是你做工作要我们去的吗?我和妈妈一直很矛盾,想呀想呀,刚刚正好想通了,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吧,怎么,不行呀?” 张仲平的机手音量很大,他跟唐雯、小雨通话的情况,车上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丛林等车刚一停稳就跳了下来,说:“我跟小曹上楼接老班长夫人他们吧。”拉了小曹的手就走了。 张仲平坐在驾驶室的位置上没有动,他叹了一口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方向盘发呆。曾真从张仲平接电话开始一直就没吭声,这时候默默地靠过来,伏在了张仲平⾝上。过了一会儿,曾真轻声说:“我下车,让她们去吧。”张仲平伸出手来,一下子就抓住了曾真的胳膊。曾真轻轻地笑了一下,说:“还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了。” 张仲平叹一口气,终于没说什么。曾真伸出另外一只手在他抓着她的胳膊的那只手上拍了拍,说:“没事的,真的没事。四、五天,一下子就过了。” 张仲平说:“你要不要跟老班长夫人打个招呼?”曾真说:“你就让我灰溜溜地走吧,还打什么招呼,让人家在心里笑我呀?”张仲平说:“对不起,宝贝儿,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曾真说:“哼,有什么办法?碰到这种情况,还不都是小的让大的?”张仲平本来想开句玩笑,说你跟教授比是小的,跟小雨比,又是大的。到底没有心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好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曾真要开门下车,又被张仲平拉住了,说:“要不你先等一等,我再打个电话试试吧。” 张仲平打通了家里的电话,张仲平说:“要不,你跟小雨这次还是别去了?”唐雯那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才说:“怎么啦,仲平?不是一直是你在做我跟小雨的工作吗?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不去才故意那么说的?我们决定去了,是不是打破了你别的安排?”张仲平说:“看你都说了些什么话?我能有什么别的安排?是你和小雨说了不去,我才决定开奥迪车的,你们这一突然改变主意又得换车。”唐雯说:“真的只是这个原因呀?这个还不好办,公司不是有三台车子吗?要不你让丛林开你的奥迪,咱们一家三口换台车随后就到,不就行了吗?”张仲平说:“那…好吧,你们俩在家里等着,随时电话联系吧。” 曾真说:“算了仲平。我不去就是了,别再惹出什么⿇烦来,我真的怕了。” 张仲平把曾真搂过来,把她的头往自己的 ![]() 曾真说:“我还是先走吧,这会儿我不想见他们。要不,你拿点钱给我吧,我到附近商场去转一转。” 张仲平说:“好。” 半个小时以后,丛林他们才从楼上下来。张仲平忙着在大堂前台结了账,回到车上,丛林问了一句,说工作做通了?张仲平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小曹说:“曾真同志真是一位好同志。”去郊区玩的时候,张仲平带上了曾真,老班长夫人对她印像也很好,见曾真不在车上,也问了一句,说:“不是说好一起去擎天柱的吗?”丛林说:“为了陪嫂子,这一回规格升⾼了,老大亲自出马。”老班长夫人说:“你们这些男人呀,不知道怎么说你们才好。”丛林说:“主要是大款,像张仲平同学这样的,这种事免不了。国家公务员就好多了,不是不想,是不敢,顾忌太多,也没有那个能力,像我跟老班长,多老实。”小曹说:“你老实得很。”老班长夫人说:“张总你夫人姓什么?我记得你们结婚的时候上过京北。”张仲平说:“对。姓唐。现在也大小是个教授了。那一次她还在集体宿舍跟你挤着过了夜一。”老班长夫人说:“我想起来了。你夫人也是蛮不错的。”丛林说:“问题就在这里,两个都不错,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张仲平同学怎么办。”没想到老班长的儿子这时突然揷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车人哈哈大笑。等笑过了,张仲平说:“考的是北大吧?⾼材生呀。” Mw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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