叱吒风云录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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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叱吒风云录 作者:诸英 | 书号:44067 时间:2017/11/19 字数:302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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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汤光亭尚自惊异中,眼见四面八方俱有弓箭![]() 梅映雪见状大叫:“郑前辈!”两手轻轻一分,将手中的药方对撕成了两半,续道:“再不住手,我就将它 ![]() 梅映雪道:“什么…”忽然眼前黑雾罩顶,她急忙将⾝子往后一闪,就马上去摸 ![]() 梅映雪惊骇之余,不自觉地加倍劲使,结果炼头不知为何反而加速向左滑开,朝自己背后卷去。她这时也才瞧清楚,这团黑影并不是什么怪异的东西,而是一张极大的网子,但觉周⾝一紧,连人带炼,已经扎扎实实地被这张不知道是渔网还是兽网给网住。便在同时,马上就有数人从一旁闪出,两两一组,各执绳索两端,两两 ![]() ![]() ![]() 汤光亭心想:“这郑四方一得知阿雪的⾝分,马上就决定擒她,倒还可以理解,但是这张渔网却是冲着阿雪的独门兵器‘墨索铁炼’而来,他既是今天才知道阿雪这个人,又如何能知阿雪的独门兵器?” 他一边寻思,一边便要和刀冲上,但听得耳边箭声飕飕,这群弓箭手第二波搭箭拉弓,再度向汤骆二人⾝上 ![]() ![]() 便这么一阻,梅映雪⾝上已被绳索牢牢缚住,只听得她口里大喊:“汤哥,快走!姓郑的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你了!”汤光亭哪里肯走?但一时缓不出手来,气急败坏地道:“可恶,真是岂有此理!”眼角瞥见原先站在郑四方旁边的那个神秘人物,这时也正贼忒忒地瞧着自己,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大叫道:“刘不信,你给我出来!让我一刀劈了你!”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眼力!没想到还是给你认出来了!”伸手除去⾝上多余赘物,露出本来面目。 原来那⽇汤光亭在赵光义面前大发神威,甭说玄玑脸上无光,张苍松等人瞧在眼里,也都颇不是滋味。尤其是万回舂与丁⽩云,心里是又妒又气,简直无以复加,当夜师徒两人议定,反正这九转易筋方在别人手中已是事实,看那汤光亭的武功精进如斯,自己既然无力夺回,那⼲脆便公诸于世,让全天下有心于此的人,都成为千药门的探子打手,反正这药方配制是一门学问,若真有人可以从汤光亭的手上夺回,八成还得回到万回舂手中。 事不宜迟,于是万回舂便马上在私底下,向所有参与这一次英雄大会的江湖群雄,透露了“九转易筋方”这个千药门的百年秘密,再捏造了些不利汤梅二人的言语,表示若有人可以为万小丹报仇者,则愿以这药方相赠。 消息在霎时间连夜传开,第二天一早,林蓝瓶昨夜被汤光亭劫走的消息,也在丁总管的证实下,瞒着赵光义在江湖群雄之间流传,就连林延秀也大动肝火,人人都像鸭子滑⽔一样只在私底下运作,只有刘不信亲自出城刺探消息。那刘不信的江湖朋友本就不少,这次英雄大会打着宋晋王赵光义的名号,又结 ![]() 汤光亭道:“刘不信,你别忘了,你我同在赵王爷手下办事,今⽇你设下陷阱害我,哪天我到王爷面前说去,看你怎么解释!”刘不信冷笑道:“唉哟,多亏汤兄弟提醒,刘某这下可糟了!既然如此,那我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 ![]() ![]() 那汤光亭听到郑四方如此说,心里也觉得不错,长此下去,自己难保没个闪失,若说要使出第三十六计,却又有所不甘,尤其是那郑四方与刘不信,还刻意让人将林蓝瓶与梅映雪,押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好让自己舍不得离开,挑衅意味十⾜,所以他明知梅林两女一时全安无虞,但还是落⼊了刘不信的圈套。汤光亭又气又急,也就越陷越深。 mpanel(1); 骆舂泥在一旁瞧见他情义深重,也十分受用,便道:“汤兄弟,你能不能想办法替我抢一张弓过来?”汤光亭道:“弓?”想起骆舂泥的兵器好像便是一张机关弩,对于箭术相当有一套,马上会意,低喝一声:“好!”牵着骆舂泥,⾝子一矮,便往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弓箭手抢去。郑四方只觉汤光亭慌不择路,想要闯出去,便大声说道:“大家听了,点子慌了,连装连发,不得停手。”便在此时,第二批弓箭手也到了。 汤光亭这一飞⾝迅捷无比,被他看上的那个弓箭手,虽然马上要撤走,还是被他刀缘所 ![]() ![]() 自怨自艾之际,但听得背后飕飕声响,骆舂泥连珠放箭,放眼望去,竟然箭无虚发。汤光亭又惊又喜,续听得背后只要飕飕响,前面就唉唉叫,画面有些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四方见骆舂泥箭术神准,大吃一惊,但见己方人马,越 ![]() 汤光亭眼明手快,拦在骆舂泥⾝前,刀锋一转,将来箭剖成两半。骆舂泥道: “汤兄弟,我没力气了,你来帮我拉弓,我来瞄准。”汤光亭道:“要怎么帮你?” 骆舂泥双手握住弓喉,让汤光亭贴⾝站在她的背后。汤光亭则刀 ![]() 汤光亭大喜,瞧见地上満是羽箭,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随手捡起,立刻送上弓弦,听着骆舂泥口令松手放箭。骆舂泥仍是先对付手中有弓箭的人,但是此刻拉弓弦的人变成了汤光亭,箭势威力与骆舂泥所发羽箭简直有天壤之别。但见羽箭如闪电般 ![]() ![]() ![]() 郑四方暗叫不妙,马上要人将梅林二女押走。骆舂泥箭头一偏“飕”地一声,再往郑四方⾝上招呼去。刘不信见状挥着银狼钩从一旁窜出,那银狼钩钩爪摊开,就像一只刀 ![]() 刘不信摇着头哈哈大笑,说道:“汤兄弟,老是躲在姑娘后面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一会儿吧?”汤光亭见四周弓箭手死的死,逃的逃,骆舂泥已无直接的危险,便道:“我等你这句话,已经等很久了。”说着越⾝而出。 刘不信挥钩上前拦去,一边说道:“郑兄,赶紧将人送走,否则你这里从此只有否极,等不到泰来。”有人替他拦人,郑四方乐得轻松,二话不说便迳自带人押着梅林二女,从一旁退去。那梅映雪不再出声,想是给人点了⽳道。 汤光亭心里虽急,但是刘不信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尤其他兵器古怪,招式也相当怪异,汤光亭以刀易剑,虽然多了几分沉稳狠辣,但刚好碰到更沉重,更狠辣的兵器,一时便斗了个旗鼓相当。 两人拆了十来招,刘不信心想:“那天这个小子跟玄玑过了几招,那个老道士脸⾊就一阵青一阵⽩,好像遇见鬼一样。我还道这小子是不是会使妖术呢,原来不过就是力大,內力強劲了些罢了。”对于玄玑的评价,不免往下次了一级。 那骆舂泥见梅映雪与林蓝瓶就要给带走了,忙与汤光亭道:“汤兄弟,我去追!” 汤光亭道:“等会儿,你等我收拾了这匹恶狼之后,我们再一起追。”骆舂泥怎能放得下心,道:“可是…”汤光亭道:“你放心,他们不会伤害她们两个的。他们要从梅姑娘⾝上得到真正的药方,自然得好好照顾她。就是林姑娘,只要我没死,还能到赵王爷那儿告状,他们就不敢动林姑娘一 ![]() 刘不信摇了头摇,说道:“你说得是不错,不过算盘打错了。因为你今天死定了。”汤光亭笑了笑,并不答话。刘不信见他笑得颇为不屑,把心一横,手中银狼钩劈空一划,使出扑字诀,钩声霍霍,威力煞是惊人。汤光亭不甘示弱,挥刀架开,但是那钩爪的范围大过一般兵刃,刘不信钩面微微一侧,最右侧的一爪便直接划向汤光亭的左肩,汤光亭连忙一个鲤鱼打 ![]() ![]() 刘不信哈哈大笑,说道:“怎么样?我刘不信的银狼钩,与无极门的天罡正一剑相较起来,也是不遑多让吧?”汤光亭翻⾝跃起,说道:“我前两天在无极门里碰到一个叫真清的,和他过了几招,原来他也使天罡正一剑。你们两个相较起来,嗯,不错,你们两个半斤八两,哥俩好,一对宝。”其实无极门的天罡正一神剑只有掌门能练,汤光亭刻意张冠李戴,是想贬低刘不信。果听得刘不信马上问道: “哦,那么你是想说,你最后打赢了天罡正一剑,是吗?”汤光亭淡淡地道:“他被我一剑洞穿,死得时候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却是实话实说。 刘不信“哼”地一声,喝道:“好,如果你今天可以把我一并解决掉,那你汤光亭的名声,可就更加响亮啦!”一言未了,银狼钩跟着平推刺出,使得是剪字诀,汤光亭见状,刀锋一转,以“天马行空”应付。只是这一招“天马行空”若是使用长剑,这一招刺出之后,可以斜划,可以左右横削,可以推拉切割,变化繁复,各种真正天马行空的后着,那还真是源源不绝。可是汤光亭这会儿使的是刀,刀就只一边有刃口,变化马上少了一半,挑刺拉割都不方便。汤光亭这一刀好不容易穿过刘不信的防御,正好可以趁势划他肩胛,没料到顺向的乃是刀背,汤光亭一愣,便这一隙,刘不信已将钩柄架来,打在他的刀背上。汤光亭攻势受阻,斜步退开。 刘不信知道他刚刚迟疑了一下,便道:“怎么啦?忽然觉得武功练得不深,招式不够用是吧?”汤光亭刚刚让他在刀背上这么一敲,心里好似想到了什么,这会儿又听到他说“招式不够”四字,这才忽然恍然大悟,笑道:“喂,你还记得莫⾼天莫前辈吗?” 刘不信这辈子最不想碰到,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莫⾼天这个人,这个名字。不噤皱眉头摇道:“他怎么样我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若是想说个名字出来吓我,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汤光亭唰唰两刀,劲力到处,地上 ![]() ![]() ![]() 汤光亭道:“不必⿇烦了,我已经知道了。”刘不信道:“是吗?这时才想讨饶,不嫌太迟了吗?”汤光亭手中单刀虚砍,说道:“希望你待会儿可别怀念起你的狼牙 ![]() ![]() ![]() 那刘不信接了几招,心想:“你这番 ![]() ![]() 汤光亭见他手腕受到重创,这银狼钩居然还抓得住,忍不住赞了一声:“哎哟,厉害,厉害!”刘不信低头一看,这手腕都肿得跟馒头一样不说,还疼痛难耐,自忖腕骨经这一撞,可能已经撞裂了,当下以双手执钩,低声说了一句:“卑鄙!” 使了个扑字诀,猱⾝抢上。 汤光亭一边还招,一边说道:“你这钩爪有正反面之分,又有间隙,狼牙 ![]() ![]() ![]() 两人你来我往,又堪堪拆上了几十招,而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情势逆转,刘不信一路挨打,只有招架之力,而毫无反击之功,但这银狼钩样式虽然古怪,却在防御上颇有独到之处,汤光亭一轮急攻,竟不能下。不过饶是如此,刘不信已经是急得出了一⾝汗,右腕也越来越痛,全靠左手在支撑。 汤光亭此时既然胜券在握,自然便想起了梅林二人,想让骆舂泥独自去追,却怕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人,又出意外,只好将劲力一分一分地往上加,只希望尽速解决刘不信。但是 ![]() ![]() 忽然间,汤光亭听到轻轻地“喀”一声,眼前⽩光一闪,那银狼钩的一股爪钩竟然独自朝他飞来,这一下距离近,速度又快,汤光亭促不及防,百忙中提刀上架,只听得“当”地一声,爪钩受力弯了过来,接着他只觉得右肩一痛,爪钩正好划中他的右肩,几番旋转,揷⼊一旁地上。 原来那银狼钩的每一股爪钩都各自立独,以卡榫一股一股地安装在持柄上,危急时一掀柄上括机,便能将爪钩 ![]() 那刘不信这一招得手,顺势将银狼钩一送,便往汤光亭咽喉上钩去。汤光亭临敌经验尚嫰,慌张架开飞钩在先,中钩受伤在后,一时 ![]() ![]() 骆舂泥这箭 ![]() 汤光亭经这一吓,脑子顿时清醒过来,见刘不信滚倒在地,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奔上几步,挥刀便劈,口里还不忘骂道:“可恶的王八羔子,居然还有这一手,老子差一点上了你的恶当了!”却不知自己被这一钩伤得也不轻,再加上先前他的右臂胁下伤口未愈,先前这几下用力过猛,伤口裂的裂,流⾎的流⾎,现在这一刀明明就要砍到刘不信的脖子上了,却偏偏力不从心“铮”地一声,砍到了地上,溅起几点火花。那刘不信见他气愤之余,依旧神勇如斯,这一刀与自己的脖子只差那么两三寸,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哪里知道这是他力脫之故呢?一个打滚,连人带箭,翻过⾝子,便往林中窜去,霎时便隐没在树丛之中,失去了踪影。 汤光亭见他手脚并用,居然逃得如此之快,倒也颇感佩服,加上后肩鲜⾎不断涌出,右手指尖还有一点⿇⿇的感觉,知道自己这一下受伤不轻,倒也不敢追去。 骆舂泥赶紧撕下自己的⾐襟,先帮汤光亭包扎了止⾎,说道:“为了我,连累了梅姑娘被歹人抓走,我真是…真是…”她本想说:“真是个不祥之人”但这让她想起了惨遭烧死的呼延光,还有生死未卜的杨景修,一时情绪 ![]() 汤光亭安慰她道:“他们之所以会抓你们,是想引我们来,说得真确一点,是我们连累了你才对。”骆舂泥拭去脸上泪⽔,说道:“先别谈这些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将林姑娘,还有梅姑娘救出来?”汤光亭道:“我怕这些人都跑去躲起来了,要找他们只怕不容易。”顾不得伤势严重,便往庄院里头去。骆舂泥带了一张长弓,在地上捡拾了些羽箭,跟在汤光亭⾝后。 ⼊得庄院来,汤光亭明明可以感觉到四周有人在跟着他们,但这些人却决不露面,任由着汤光亭与骆舂泥两人,在庄院中到处 ![]() 若是想要九转易筋方,就非找万回舂鉴定真伪不可,这阿雪更是活药方,所以他们不至于会伤害她。”又想:“而蓝瓶则无其他利用价值,但若是送回寿舂,也是顺道找万回舂的举手之劳,还可以卖林延秀一个人情,所以看这样子,他们八成会押着她们两个到寿舂。这会儿只怕早就走了,故意留下一些帮众,在这里故布疑阵。” 汤光亭自觉今天无论如何也讨不了好去,便悄悄与骆舂泥道:“我想梅姑娘与林姑娘已经被带走了,我们现在要不动声⾊的离开,免得让他们瞧出来我受了重伤,否则到时候我们也走不了了。”骆舂泥目不斜视地道:“要不要捉一个人来问问,他们将人带到哪里去了?”汤光亭道:“不用了,抓来了也不见得会说实话,况且我知道她们会被带往何处。” 骆舂泥点头表示赞同,忽然瞥见一旁房舍屋顶上,有一个人把⾝子探得太出来了,忽地反⾝就是一箭 ![]() 如此一来,汤骆二人正得以从容离去,不久两人就下得泰来冈,走进碧云寺中,确定无人追来之后,才匆匆下山,与杨景修会合。 那杨景修一见果然是骆舂泥,不噤喜形于⾊,而骆舂泥忽然见到杨景修也是喜出望外。但两人在汤光亭面前都不敢表现得太过 ![]() 当晚三人连夜出城换地方住宿,晚饭后杨景修独自约出汤光亭,走到附近一处无人之所,与他说道:“兄弟,你我患难见真情,什么感 ![]() 只是想来好笑,当初愚兄见你⾚诚浪漫,想与你结拜之后,好好带引你走进这花花绿绿的大千世界,堂堂正正的做一个,起码能够自傲的人物。没想到世事多变,我不但没能帮上你什么,还常常反过来让你为我费心,如今你的武功已臻一流⾼手的境界,我虽不能说你的为人正直⾼尚,但也是有守有为的好汉子。你要知道,此刻在我的心里,可比自己的武功天下第一还要快活。” 那汤光亭至此方知,自己那时看在杨景修这位快刀英雄的眼里,原只不过是个天真热诚的浑小子,除此之外,其他一无是处,而杨景修却为了想拉自己一把,希望自己不要走⼊歧途,竟然不以自贬⾝分为聇,与他八拜结 ![]() 汤光亭道:“大哥好像很喜 ![]() ![]() 那杨景修听他这么说,可就更不好意思了,说道:“骆姑娘她温柔可爱,相信不论任何人一见,都会喜 ![]() ![]() “依我判断,阿雪和蓝瓶妹子一时之间,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将早上在泰来冈上的所见所闻,与杨景修说了一遍。 杨景修沉思一会儿,也表示同意他的想法。说道:“依梅姑娘的聪明才智,手头上又握有难以辨别真伪的秘方,万掌门碰上她,恐怕只有吃亏的份。除非万掌门吃了秤陀铁了心,打算一拍两散。”汤光亭道:“我就怕阿雪把他 ![]() 汤光亭道:“是吗?”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想起林蓝瓶,只听得杨景修续道: “林延秀是江南勇将之后,对赵光义来说,实在要比那些只知追求个人武功⾼強的江湖人士,要来得有利用价值。更何况他多多少少了解南唐虚实,相信也有不少他⽗亲的旧部也对李煜不満,因此林延秀的投诚,赵光义是有百益而无一害。林姑娘有他哥哥,甚至赵光义罩着她,是没有人敢动她一 ![]() 汤光亭道:“所以我打算悄悄潜回寿舂,只要盯住万回舂,相信一定很快地就能找得到阿雪。”杨景修道:“你行事越低调,行踪越隐密,就越容易成功。千万不要着急,尤其千万不要为了我,反正我的武功废了那么久,只要留得青山在,总能等到那么一天的。”汤光亭被他一言说中心事,更听出他话中有话,反问道: “大哥难道还有什么打算吗?” 杨景修背向汤光亭,向外走了几步,回过头说道:“大哥有点倦了,想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无居无束,逍遥自在地先过个几年再说。”汤光亭大吃一惊,忙道: “大哥正当青年,怎么好要归隐山林呢?”杨景修笑道:“我不是归隐,只是想要先休息一下。这几年在江湖上好管闲事,虽说是让我闯出了一点名堂,但也招惹了不少事端。这一阵子我一⾝武功尽失,倒让我澄清思虑,好好地想过一些问题,这不是说大哥怕了,实在是累了。你就当做大哥去避避风头,待得你将梅姑娘请来替大哥调理⾝子,我会再重出江湖也说不定啊?你放心,你大哥就是再会躲,也决不瞒你我的落脚处。只要我一安顿好,第一个就想办法通知你,如何?” 汤光亭心想:“这八成是骆姑娘的主意。她想和杨大哥在一起,但是怕我还是梅姑娘将她在无极门的事情揭露出来,所以想躲开我们,躲开所有的人。”不知为何,忽然对骆舂泥没什么好感,尽将一些坏主意都往她⾝上套。但随即又想:“不过这样也好,杨大哥与无极门宿怨颇深,结下的梁子不可谓不大,他武功尚在时就已经疲于应付了,如今武功尽失,无极门手下爪羽又极多,所谓冤家路窄,一但遇上了,杨大哥很可能凶多吉少。若要他易容假扮,闪闪躲躲地过生活,只怕他也不愿。” 汤光亭想通此节,反而不愿再留杨景修了,便道:“大哥何时动⾝呢?让小弟一路护送可好?”杨景修笑道:“我本不愿累你太多,才想离开。你现在又要送我,可不是枉费了我一番心意?阿雪姑娘虽然不至有立即的危险,但是你早一刻去探听是早一刻的好。还有那林姑娘是不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他兄长的⾝边,难道你也不关心吗?”汤光亭“嗯”地一声,点了点头。 杨景修续道:“我原本是想多少帮帮你,最少亲眼见到阿雪姑娘平安救出,我再离开。不过…我现在有一个更好的主意。”说着说着,眼眸中宛如散发着异样的光芒。这样的眼光,自从他受伤之后,汤光亭已经许久未见了,现在他又忽然神采奕奕起来,汤光亭隐隐觉得,他想到的这个主意,定当非同小可。 果然听得杨景修续道:“其实自从那天我见你用左手使刀,居然也是有模有样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此事的可行 ![]() 汤光亭听到这里,心里最少也明⽩了三分,忍不住颤声问道:“杨大哥,你是说…你是想…”杨景修笑道:“没错,我打算将我的刀法传给你,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学?” 汤光亭受宠若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这…这我当然愿意学啦…此话当真?”杨景修道:“本来武功多学多会,临敌运用上也可以有较多的变化,但要每样都练通练精,才有用处,否则一遇上真才实料的敌人,你也是毫无选择的只能用你最拿手的功夫。所以我说你原本的剑法太強,多学了刀法,如果不能精通,那也是聊备一格,没有实战用处。”汤光亭想想也对,就像那天遇上玄玑,如果连自己的天遁剑法都应付不了了,再端出杨大哥的快刀,下场多半也是一样。 那杨景修继续说道:“不过刚才舂…骆姑娘帮我清理我那把刀的时候…” 汤光亭心想:“啊,对了,上面沾満了我的⾎,还有刀柄上 ![]() ![]() 杨景修拿出一条短短的布匹出来,汤光亭一瞧,正是原来 ![]() “哎呀,上面沾到我的⾎迹了,当真不好意思,我再拿去洗洗。”伸手将布条接过。 杨景修道:“你先仔细看看,上面有什么东西?” 汤光亭依言仔细瞧去,但见那些⾎渍并非直接在布面上晕开,而是有点像是树叶里的脉络,而这些纵横 ![]() 汤光亭越看越奇,眼见这些图形清清楚楚地,是一个一个的人形,他数上一数,共有十三个人之多。接在这些人形之后,还有一些文字。这些显然不是碰巧形成的,倒像是有人绣上去的。汤光亭伸指向这些图形抚去,但觉触感光滑,并无耝糙突起的感觉,一时百思不得其解, 杨景修道:“你瞧这些图形文字,并非天成,而是有人绣上去的,不是吗?” 汤光亭道:“可是布面光滑,瞧不出是怎么弄上去的。还有,前几天我也曾好奇地拆开过来看过…啊,真是对不住,不过这刀柄上 ![]() 杨景修笑道:“不用说你好奇,就是我成为这把刀的主人,也不知这刀柄 ![]() ![]() 汤光亭从未听过他谈起他的师承来历,不噤听得⼊神了。只听得杨景修续道: “我的⽗亲名叫杨郃,他有一位远房堂兄叫杨邠的,曾在前朝汉主刘知远底下,官任枢密使,居位尚在郭威之上。至刘承祐时,因骄纵得祸,被当时的宰相苏逢吉, ![]() ![]() “其实我不抵抗还好,我一抵抗,对方更认定我是他们的敌人,一下子就全都围了过来。我奋力杀了几人之后,他们更像发了疯一样,如嘲⽔一般不断涌来,最后当然是寡不敌众。我重伤昏 ![]() 杨景修仅将他自己的⾝世透露至此,接着下来便直接谈到了手上那把刀:“我跟他学了七年刀法,越学越觉得他的武功实在不简单,在江湖上应该可以排得上一流⾼手之列,但他却从不跟别人来往,也没有什么 ![]() “有一次他生了大病,而且病得很重,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就快死了,所以不得不把这把刀 ![]() 言语之中虽然对那段往事颇多懊悔,但对至死还都无法窥透刀中之秘,那才更是打从心坎里的唉声叹气,直叫死不瞑目。不过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在这把刀里面,他自己 ![]() “这事我原本不知,师⽗要把刀收回去,那也没什么,时⽇一久,我也渐渐淡忘了。直到两年后他又病了,这一次因为病得不重,他反而没想到会就此一病不起,结果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转眼间这把刀在我手里也已经有五六年了,闲来无事之余,每每想起当年师⽗病中的那番言语,我就会仔仔细细地再检视一遍,但是每次结果都跟师⽗一样,毫无所获。 “不过我想,师⽗他除了偶而会望着天空出神之外,其他言行举止与常人无异,应该不是妄想疯癫之人。我今⽇瞧不出端倪,不代表将来没有人能发现,于是一直妥善保管,刀锋刃口⽇⽇清理,就连绑在刀柄上的这块布,也是天天小心洗净,没想到我,我师⽗,庒 ![]() ![]() 杨景修将刀系回 ![]() “据我现在想来,除了这块布的质料特殊,除了刀不能断,⽔不能 ![]() ![]() ![]() ![]() “也合该是此秘得见天⽇吧?这几天你不小心将⾎沾到了这布帛之上,傍晚骆姑娘帮我将刀拿去清洗的时候,就发现了上面的图形文字。我们两个研究的结果,应该是布帛里的棉线昅住了⾎⾊,而清洗的时候,却只能将本⾝不昅⽔的布料上的⾎渍洗去,于是便将棉线所织成的形状,才得以显现出来了。想清楚这一节,我们马上用 ![]() 汤光亭又惊又喜,说道:“原来如此,当初想出这个机关的人,倒也是煞费苦心。而他既然这么慎重其事,上头的东西,只怕大有来头。”杨景修笑道:“果然便是如此,这也就是我所说的关节所在,原来这上面所载录的,是一套刀法,可巧的是,居然是左手刀。”汤光亭道:“左手刀?” 杨景修道:“我原先以为是我看错正反方向了。”说着将双手拿着布条两端,正反翻转了一下,续道:“不过字却只有一面能读,所以图中人形,确实是左手执刀。而且依照上面所写的心法看来,还是双刀刀法里面左手刀。所以这把刀为什么比一般的短了三寸之谜也解开了,原来这刀本来应该有一对,这把刀是用来拿在左手的那一把。”汤光亭听他这番推理甚是有理,喜道:“大哥,你师⽗若是地下有知,恐怕会乐得跳起来。” 杨景修道:“那可都要感谢你,否则我若是像师⽗那样将它供起来,这个秘密,只好再留给下一代的人去解开了。所以,兄弟,这套刀法冥冥中早已注定是你的了。” 汤光亭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说道:“真的吗?大哥,等你⾝子好了,你也练练这里面的武功吧,你师⽗宝贝成那个样子,你把它练成了,也算是一偿前人宿愿,告慰他在天之灵呢。”杨景修道:“以后的事,以后再提。我瞧这上头所绘人形招式平平,不过一旁所列的心法倒是非同小可,配合起来,也许可以配得上你原来的剑法。 兄弟,想着想着,不觉得心都庠起来了,我自己虽不能练,看你早⽇练成,也是一样的。咱们说来就来吧,今天虽然不早了,但是我先教你把这心法默背 ![]() 当下汤光亭便恭恭敬敬地聆听,专心记颂。这杨景修既是汤光亭的结义兄弟,便不愿以他的师⽗自居,所以要他站着背诵,而不是像一般师⽗在教授弟子时,弟子都是要跪着听训的。这心法并不长,只是用字深奥,更有些刀术上的用语,汤光亭 ![]() 第二天一早,三人为了争取时间,一边续往西前进,杨景修一边与汤光亭试演布帛上的刀法。这样虽然在行程上拖慢了,但是去到寿舂,汤光亭很可能还会碰到玄玑,而且需要一些台面下的动作,所以在刀法未有小成之前,自己吃亏的机会颇大,因此汤光亭倒也不急。又过了一天,三人打算先过江到对岸的瓜州去,没想到到了岸边,才发现南唐的士兵守住了河港湾口,除非当地渔户,否则谁也不能上船。 骆舂泥上前打探,才知唐兵获报北岸宋兵集结,颇有南侵之意,因此来往长江南北的商旅,都须经过严格的盘查,才能放行。 本来只是警戒而已,这些官兵只要能收点好处,睁一眼闭一眼也能放行,但是汤光亭最近所需金钱,都是梅林二女提供,而杨景修为无极门所擒,⾝上纵有财物,也早被搜括一空,所以目前三人每天生活所需,都靠骆舂泥变卖⾝上首饰而来,实在没有多余的财力可以行贿,三人无奈,只得沿着江边往上游溯行。但是因为三人所在附近,已处南唐京畿范围,江边湾港要地都有士兵把守,为了不耽误时间,只好继续往上游而去。 三人便这么走走停停,汤光亭也逐渐将布帛上所载十三式刀法,都试练过了一遍。这一天一早三人照例又来到了江边一探虚实,意外发现这里无兵把守,不过江面辽阔,要从这里渡江颇为不易。询问附近土人,才知此地名曰采石矶。杨景修接着便问他何处可以雇船,不料那土人回答,若是要垂钓,可以雇得到舢舨,若是要渡江,可能有困难。杨景修追问原因,才知采石矶一带暗礁沙洲颇多,还有几处暗流,连当地人都除非必要,也不从此地渡江,因为附近就有新林港。 三人面面相觑,想那新林港必有士兵把守无疑。谢过土人,续往上游而去。又走了大半天,汤光亭对四周的环境越看越觉得眼 ![]() “大哥,我们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回到我家了。”杨景修道:“原来铸剑山就在附近,贤弟离家已久,上次为万回舂所擒,还没向令尊报平安,现在又要去到寿舂去,不知何时才能回家。这次不好过门不⼊,不如我也跟你前去拜见伯⽗。” 趁着天⾊未暗,三人一路赶着来到铸剑山下。汤光亭自然对于何处有暗哨了如指掌,马上要人上山通报。不久马蹄声响,山上驰下几匹马,汤光亭认得为首的马上乘客便是山猪,大叫:“山猪叔,是我,我回来了!”马匹尚未驰到,山猪已经抢先翻⾝下马,来到汤光亭面前,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许久不见,你好像又长⾼了些,你⽗亲见了,定当 ![]() ![]() ![]() 谈话间,山猪一边叫人牵过马来,让杨骆二人共乘一骑,汤光亭则独自骑了一匹,与山猪并辔而行。不久,众人经过了那时汤光亭刚刚下山时,让他初显手段的那间小客栈,汤光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门外杂草丛生,不噤问道:“山猪叔叔,那间客栈没用了吗?”山猪答道:“自从上回你被人劫走之后,里面的桌椅陈设也都报销了,大家为了找你,也没用心在这里,久了之后没人整理,就成了这副德 ![]() ![]() 众人接着转⼊树林时,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杨景修极目望去,但见前方远远地有人拿着火把东一晃,西一晃的,接着便看到自己前面也有人燃起了火把,也是东摇西晃地,像是做着暗号一般。不久前方晃动的火光越来越多,四人更往前去,前方两人手执火把 ![]() “没有你老爹顺!”众人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山路马匹无法攀上,众人便下马步行,不久来到一处石阶⼊口,所有从人都在此处停下脚步,只由山猪伴着汤光亭与杨骆二人拾级而上。石阶尽头,是一处露天校场,校场的另一边,有一幢三门大屋,此时三门洞开,屋內透出光亮出来。此时汤光亭再也忍耐不住,大喊一声:“爹!”跑进屋里。 那山猪见他真情流露,原本是裂着嘴笑,但见他⾝手敏捷,行动快速,转瞬间不见人影,着时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瞧了瞧杨景修,杨景修一言未发,只报以微微一笑。 杨景修与骆舂泥慢慢往前走去,心想:“若不是汤兄弟亲口说出,谁能相信这里是山寨贼窝?瞧这些陈设布置,岗哨防御,说是军营还差不多。”不久门口人影闪出,大声朗道:“请杨大爷、骆姑娘到大厅奉茶!”杨景修牵着骆舂泥的手,轻轻说道:“我们走吧。” 进得屋来,杨景修见屋內是一处极为宽阔的大厅堂,四周各举火炬,将整个厅堂照耀得有如⽩昼。四 ![]() 一阵寒喧之后,汤广成便道:“听小⽝说,杨大侠正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静养,我这铸剑山上虽然景物不佳,也没有什么名山大川在附近,不过要确保清静,山后倒有一个所在,只要杨大侠愿意,我担保绝对无人打扰,而且⾐食无虞,还无后顾之忧。”杨景修“啊”地一声轻呼,说道:“要⿇烦伯⽗,这怎么好意思?” 汤广成道:“不,不,一点都不⿇烦…”忽然脸⾊有一点尴尬,续道:“这个亭儿千万要我…这你是我亭儿的义兄,算来也是我的义子,这个义子有困难,义⽗帮忙也是应该的啊。” 杨景修心想,这一定是汤光亭跟他⽗亲要求的,那可就更不好意思了,正要再推辞一次,汤光亭马上揷嘴道:“大哥,你就住下来吧,现在兵荒马 ![]() 杨景修经过一番思量,也觉得如此一来面面俱到,是一项不错的选择,便答应下来。汤光亭大喜,要人马上准备筵席酒菜。马上便有人在厅中摆上桌椅,送上几道简单的小菜,这小菜简单不要紧,最重要的是酒绝对不能马虎,一坛一坛子的酒,不住地轮番抬价出来,围在一旁不管有位子没位子的,只要能进得了厅上的,人人都有得喝,看得出来汤广成相当开心,这一喝直喝到中夜,醉倒一地的人。那杨景修与骆舂泥便先被安排到客房休息夜一,汤光亭自然也是喝得 ![]() ![]() 第二天一早,汤光亭由于內力浑厚,所以甚早转醒,经过一番梳洗,便先到⽗亲房里去请安。 汤广成被他吵醒,便也起 ![]()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汤光亭道:“除了我之外呢?山猪叔说,你最近好像在烦着什么,说来听听嘛。”汤广成道:“小孩子不用管那么多。你去见过你娘没有?” 汤光亭道:“昨夜回来得匆促,还没时间去呢!”汤广成道:“那你等一下就先去瞧瞧你娘。我骗了她说你跟着袁大叔出远门去了,你快去让她瞧瞧,免得她⽇夜挂念。”汤光亭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喔。” 过了一会儿,汤广成道:“怎么还不去?”汤光亭道:“你既然不说,那就让孩儿先说啰!”汤广成笑道:“怎么?出去一趟,说话变成大人啦?你要先说什么?” 汤光亭道:“你听了,可别吓一跳呵。”便把他在寿舂参加英雄大会,还加⼊了宋廷一方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那汤广成越听越惊,汤光亭尚未说完,已忍不住揷嘴说道:“真是胡说八道,你一个小小孩儿,有什么能耐,可以让大宋国的晋王在那边听你信口开河?”汤光亭噤不住得意洋洋,说道:“老爹,你孩儿如今已经不同以往了,赵光义对于武艺⾼超的江湖人士,向来青眼有加,见我年少了得,那绝对是非笼络不可的。” 汤广成笑道:“先前见你说话,要比从前稳重得多了,想来这些⽇子在外头闯 ![]() ![]() 汤广成想着有理,但是再怎么说也实在难以置信,便问了一句废话:“你说的… 可都是真的?”汤光亭心想,不论自己再怎么说,⽗亲都是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偏偏此事又相当重要,⽗亲不信那可不行,于是右手一抬,同时喝了一声:“看招!” 汤广成见儿子动上了手,便道了一声:“好!”正好探探他的虚实。左手一翻,使出近⾝⾁搏的擒拿手,那是他未曾教过汤光亭的,汤广成此时使出,是想教训一下儿子。 汤光亭见他⽗亲这一手颇为⾼明,不噤心想:“原来你真的蔵了好几手,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真是过分!”化掌为指,迳点他手腕上的⽳道。汤广成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何时学会了点⽳?” 点⽳功夫已非一般⼊门武学,使用者除了要对人⾝经络,三百六十处大⽳了若指掌外,本⾝还得有相当的內力,才能将自己的內力灌⼊对方⽳道之中,进而封住对方的⽳道。汤广成见他这一下认⽳奇准,还有些怀疑他只是装模作样而已,但便这么一迟疑,汤光亭的指尖已然接触到他的腕上。汤广成但觉手臂一⿇,整只手臂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汤广成又惊又喜,但他临危不 ![]() ![]() 汤广成虽然连忙运功站定,但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內力的反作用力,便这么几下,汤广成已知,此刻他儿子在武功上的造诣,早已超过他这个⽗亲了。右手虽兀自发⿇,但不怒反喜,说道:“臭小子哪里学得这么一⾝武功,竟将老子给弄伤了,是想造反吗?” 汤光亭见⽗亲脸上并无怒⾊,说道:“这下你可相信了吗?”汤广成眉头一蹙,说道:“若是真的像你所说这般,那我可更有得烦恼了。”汤光亭道:“那是为何?” 汤广成道:“最近南唐对北方吃紧,各地都在招募兵勇,征集甲马粮秣,前几天我们接到了朝廷的招安榜文,想要将我们这批人编⼊‘自在军’,而我仍旧担任本军主帅,若有战功,还能裂土封侯。”原来皇甫继勋出榜招安,特别向汤广成提到他的先人,亦在前朝吴王杨行密手下为官,继而吴王既将王位禅让与李唐,因此算来大家都是一家人,否则的话,朝廷为了安內攘外,说不定便要对铸剑山用兵,软硬兼施,威胁利 ![]() 汤光亭听他⽗亲的态度似乎颇为心动,忙道:“此事万万不可!”便将那时陈抟为他解剖天下大势的一番言语,说与汤广成听。极言南唐势如強弩之末,已不可为,将来统一天下的,必是宋主赵匡胤,若是今⽇选错边站,明⽇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汤广成一时心烦意 ![]() 他走到屋门前,轻轻地道了一声:“阿娘…”过了半晌,见屋內无人应答,想是⺟亲尚未起 ![]() ![]() ![]() ![]() 汤光亭走上前去,又轻轻唤了一声:“阿娘,我回来了!”他⺟亲动了一下,眼⽪未曾睁开,嘴里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汤光亭将盖在她⾝上的被子拉好,见她原本一头乌丝,如今也已见几茎⽩发,不觉颇有些伤感,又站着凝视了半晌,这才转⾝要走出屋外。这前脚都还没跨出去呢,忽听得⺟亲开口说道:“亭儿,是你吗?今天可别太晚回来,早些陪我吃晚饭。”汤光亭回过头去,只见⺟亲仍是脸朝着里面躺着,姿势未曾动过,也不知她是真的知道自己回来了呢,还是说着梦话,总之汤光亭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今天不出门了,晚上一定来陪你吃饭。” 他⺟亲只微微动了一下,并未答话。汤光亭等了一会儿,这才退出,掩上屋门。 来到校场上,汤光亭迳往招待客人的厢房而去。来到房门外,但见里面已经有人在打扫了,趋前一问,才知杨景修一大早起来,便与奉命招待的人说,想要早点到后山去。汤光亭问明方向,也不须指点,便快步前去。 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后山山上,远远便见到杨景修与骆舂泥二人在一处篱笆园內清扫。汤光亭喊了一声:“大哥!”提起轻功,奔到杨景修面前。 杨景修见是汤光亭,笑道:“你今天起得倒早。”环顾一下四周环境,续道: “这里的环境清幽,远好过我的想像。待会儿见到伯⽗,别忘了帮我跟他说一声谢。” 汤光亭道:“谢什么?这些是他应该做的。若不是大哥急着搬过来住,我还可以找一些人手来帮忙。”杨景修道:“不了,不了。这样就很好了,自己要住的地方,当然是自己动手整理的好。” 汤光亭不经意地瞧了骆舂泥一眼,见她独自蹲在竹篱笆的一角,仔细地整理杂草,细声说道:“骆姑娘她也还习惯吗?”杨景修道:“她也是希望能早一点搬过来。”汤光亭想道:“她若真能这么跟着杨大哥,那杨大哥就不怕寂寞了。” 杨景修见他想着出神,便道:“你瞧这里还有这么一块空地,等我们整理好了,你再过来,将那十三招刀法再练练。”汤光亭经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早上的事情,便与杨景修说道:“有件事情正要向大哥请教。”于是将早上与⽗亲的一番对话,说给了他听。 汤光亭在寿舂与赵光义还有玄玑的事情,杨景修是先前就听他过的,也颇觉得陈抟的说法相当切合实际,现在听他说汤广成有意向南唐输诚,便道:“此事你千万不可放松,但也不要 ![]() 汤光亭道:“那他要是三心两意,老是抓不定主意,那我又该怎么办?”杨景修略一沉昑,道:“不如你便用要回寿舂覆命的方法让他表态,或者你也可以替他去向赵光义要个符节或什么的,我想令尊之所以踌躇不前,那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全安感。你想,要一个人作內应,又没有个⾝分凭证,只怕到时候落了个里外不是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不呕死了。”汤光亭大叫一声,一拳打在自己手掌上,说道:“没错,我爹正是这一号人物。” 杨景修续道:“这件事情你千万要得到他的认可,派你做使者,代表整个跑马寨去赵光义那儿覆命。你本⾝武功⾼強不说,届时获得赵光义的信任之后,挟着整个跑马寨三千余名兵力,⾝分地位可又大为不同,再来找梅姑娘,还是林姑娘,那可都容易得多了。”话还没说完,汤光亭已经点头连连,声声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大哥所言极是,此事定当如此。”想到他武功见识都颇为不凡,年纪也正当青年,却不幸为奷人所害,此刻想来心中更加不忍与不忿,暗暗立誓,一定要将梅映雪尽早带回,好让他的⾝体能够回复旧观。 眼下无事,汤光亭便自告奋勇要帮杨景修整理屋子。杨景修仍颇不愿再⿇烦他,不过汤光亭却说:“我若是找人来帮忙,那也太显得不够诚意,帮自己大哥打扫屋子,正是弟弟可以帮忙的事。”杨景修想他用的是弟弟的⾝分,而非主人,也就答应让他帮忙了。 此后几天,汤光亭便都在杨景修这边帮着处理生活琐事,有时便与杨景修研究那十三招刀法。原来汤光亭虽然已经将这十三招招式练 ![]() 在此同时,汤光亭也不断地与⽗亲沟通,引述所见事实,也援用陈抟与杨景修的言论。有一次还在校场使出全力试练了⾝上的武功,以增加对众人的说服力,另一方面也有告知全寨中人,自己已经长大成人,已非昔⽇吴下阿蒙的意思。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有余,汤光亭深觉不能再拖下去,这一⽇便来到⽗亲房门前,还没敲门,汤广成忽然倏地将门打开,汤光亭这一手便抬在半空中,愣了一下。汤广成道:“你又来了?好了,今天就给你一个満意的答案。”走到屋外,招来一个小童,说道:“去叫童先生,召集各洞洞主,到议事厅来议事。”那小童答应而去。 汤光亭大喜,跟着汤广成走到议事厅上。 不久三十六洞洞主纷纷来到,⾝材⾼矮胖瘦,相貌各异其趣,汤光亭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这些人在这里立地生 ![]() ![]() 这些洞主平⽇各作各的事,也各自管束部属,遇有大事不能决,才呈给他们共同的头目汤广成来做主,而汤广成在寨中的地位,一方面是因为承袭他的⽗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是全寨中武功最好,手下也是倍于其他的一支。 三十六洞三十六人,包含他们的第二代,一下子挤进这议事厅来,有的寒喧问候,有的乘机要起了赌债,地方再大,也是马上 ![]() 汤广成等到大家都到齐了,这才朗声说道:“各位前辈、各洞洞主,今天请大家来,为的还是那一件事情。”原来先前汤广成为了朝廷招安的事情,已经集合大家开过一次会了。众人听他一开口,原本都安静了下来,一听又是上回那件事,又纷纷 ![]() 汤广成道:“这整件事情有新的发展,小儿从江北宋国那边回来,有一些事情要先跟大家报告。”说着叫汤光亭向大家解释。汤光亭原本没要在所有人面前演说的准备,不过⽗亲既然这么说了,顾着他的面子,也只好硬着头⽪开口。 他起初还有些紧张,不过后来越说越顺,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见解,出自于他的主意一般。众人听了都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议论纷纷起来,台下意见 ![]() 我个人的意思是倾向对宋国输诚,不知大家的意下如何?” 坐在⽩胡子老者的下首,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说道:“广成老大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是了,要我想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权衡轻重,那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汤广成道:“此事关系重大,一但下定决心,那可不能再回头了。尤其是答应加⼊宋方之后,全寨不仅要严加戒备,所有消息不得走漏,否则即有杀⾝之祸。”那个⼲瘦男子说道:“反正我们在这里开山立柜,摆明了就是与官府作对,还不是那么一回事。” 汤广成面转凝重,说道:“这个可不一样,我们之前在此营生,危害的可只是地方安宁,再加上我们不侵扰附近民宅,对朝廷来说,没有立即的危险,地方官府越多往上提报,⼲系担得越大,所以长久以来,一直相安无事。但是现今江北状态紧张,若是南唐天子朝臣,决心发愤图強,安內攘外的话,临江的铸剑山盗匪事态嚣张,距离金陵又近,是拿来表现决心的最好样板。如果再加上消息走漏,说我们暗通宋兵的话,那大家只有死得更快一些!”一番话说得大家面面相觑,无人敢应答。 汤广成环顾众人,又道:“不过我赌的是,要是宋兵打来,李从嘉只会开城门投降,那皇甫继勋 ![]() ![]() 汤广成认为这件事情有人专心讨论,比没人关心,由他自己一个人做决定要来得好,于是便道:“我了解大家的顾虑,我们如今在这铸剑山上安⾝立命了几十年,可能的话,我也不想做这种两难的抉择,但是情势已经不容许我们在此继续偷安下去了,两边我们得选一边站。至于赢面有多大?有多少把握?这此我有一个办法,想让大家听听,看可行不可行。” 众人齐声说道:“快说!快说!”汤广成道:“在宋国这边,我们不能失去联系,我决定派出我方代表,到江北去表达结盟之意。另一方面,我们继续对朝廷的招安虚与委蛇,能拖就拖。要是朝廷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那便表示他们的决心不够,一但打起仗来,那也是望风披靡。而若是朝廷不耐久候,调兵遣将,意图对本寨不利,那我们也只有先解决这个燃眉之急,而派出江北的使者,此时就留在江北不要回来,免得被人抓到证据,说我们通敌叛国,那可就冤枉了!” 众人一听,都觉得此法甚好,虽然有点无赖,但面面俱到,相当符合赢面较大的要求,于是人人都喊好,赞同汤广成的意见。汤光亭也相当开心,心想:“原来⽗亲还得顾虑到这些人的生命全安,我当时若一意孤行,得不到这些人支持,那也是⽩忙一场。” 汤广成见多数都表同意,便道:“既然大家都认为此法确实可行,那么就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了,今⽇决议之事,只字不得对外怈漏。各洞所属从众,从今⽇今时起,未得本人号令,不得私自下山,如查出有违反规定者,洞主连坐处分。这样大家可心服吗?”那山寨众人,原本就对服从号令相当习惯,听了汤广成这么说,都站起⾝来答应。汤广成鼓励大家说道:“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全力以赴,那还有什么事办不成的呢?不过要是号令不行,那就举步维艰了。我便请童先生率领所属帮众严格督行,若有违法犯纪者,一律拘捕严办。” 一个年约五十来岁,蓄着山羊胡的中年汉子从左首走上前来,拱手说道:“童银山得令!”汤广成从怀中取出一块 ![]() ![]() 汤广成道:“那么接下来,我便要指派前往宋国的特使。小儿刚从江北回来,对于宋国的虚实十分清楚,况且此次能够与宋国结盟,也是由小儿从中联系促成的,所以个人认为,此任由小儿担当,正是不二人选。”汤光亭往前站出一步,向大众抱拳致意。 在场众人对汤广成之前的任务指派,大都一体凛遵,无人有任何异议,但是在听到他指派自己的儿子通使宋国,却有不少人私下议论,颇有微词。汤广成见有人有不同意见,便道:“各位有话不妨直言。”那⽩胡子老者说道:“广成老弟,出使宋国这件事情,可是一件大事,若是稍有差池,那么我们在铸剑山上所做的一切准备功夫,可就都成了空谈与泡影了。光亭聪明活泼,我也很喜 ![]() “陈老,光亭这次回来,可长大不少,也成 ![]() 那个⽩胡子老者正是姓陈,听⼲瘦汉子这么说,马上说道:“夏大公,我们又不是要抵押人质,我们是要派出代表跑马寨的特使,这是两回事吧?”那个姓夏的⼲瘦汉子分不出两者有什么不同,強词夺理道:“你不就是说代表吗?跑马寨的代表是汤老大,难道叫汤老大亲自去吗?儿子代表老子,天经地义!”原来汤光亭活蹦 ![]() 那陈老还要说话,汤光亭向前一步道:“陈伯伯,不是我硬要担任这项任务,而是我早已与赵光义见过面了,他⾝边有哪些人?在江南还有哪些盟友?我都十分清楚,所以由我代表出面,可以省去不少⿇烦,而且事半功倍。”陈老不以为然地道:“你先前之所以能与赵光义碰上面,有一半是机运,下次会不会这么好运,那可就很难说了。只要我们选出一位适当的人选,你再将这些情况详细告知,效果都是一样的。” 汤光亭道:“不瞒陈伯伯,还有大家说,此事只怕非我不可。”汤广成道: “亭儿,不许无礼。”汤光亭与⽗亲道:“众位叔伯都是孩儿的长辈,孩儿这么说,绝对没有看不起长辈的意思,但孩儿只是就事论事。”陈老站起⾝来,说道:“广成老弟,你就先让光亭说下去,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是不是?光亭?” 汤光亭心道:“老狐狸,你打错算盘了!”笑嘻嘻地道:“陈伯伯说得不错,小侄当然不是胡言 ![]() 汤光亭将目光扫向在场众人,轻轻咳了一声,续道:“大家以为这些江湖人士的武功如何?当中就有一个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无极门玄玑道长,而其他与会者,大家试想,自然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我当然不敢说我的武功能比得上玄玑,但如果说跑马寨的武功,只构得上三四流角⾊的话,那就算我们人手再多,再有军务经验,各项条件比别人再好,现场就给人比下去了,那时面子都丢光了,还要大家拼起命来⼲,那有什么味道哇?” 那陈老道:“说到比武夺帅,论武功,放眼山寨,那当是你爹最好了。但依他的⾝分,却不方便前去,轮算起来,那也得由第二⾼手出马。”夏大公揷嘴道: “陈老该不会想说,这山寨中的第二⾼手,就是九渊吧?”夏大公口中的九渊,正是陈老的儿子陈九渊。陈老被他说中心事,不噤脸上一红。说道:“渊儿刀 ![]() ![]() 汤光亭往陈老⾝后瞧去,只见椅背后面站着一个青年,体格魁梧壮硕,神⾊英气 ![]() 若是在半年前,汤光亭面对这个⾼出他半个头,壮得跟牛一样的对手,那自然只有摸摸鼻子认输,可是汤光亭这半年来脫胎换骨,早已今非昔比,陈老公开叫阵,他又何惧之有?于是便道:“那不知除了九渊兄之外,还有谁想上台来与光亭一争长短,以武功决定胜出者?” 那天汤光亭在校场上虽然曾经试演过⾝负的武艺,但这厅上大多数的人当时并未在场,这时听他这么说,大都吓了一跳。因为再怎么说,他总是老大的儿子,要是陈九渊当场将他打下台来,让他⾝上挂彩受伤那还不打紧,但要是老大脸上面子挂不住,只怕陈老这一支子弟兵以后可就有苦头吃了。陈九渊为人木讷寡言,但是豪迈热心,是属于外冷內热那一型的,近来传授寨中其他人拳术,向他学习者有老有少,虽然不算是正式的拜师,但对他也颇有徒弟对师⽗的情感,这些人固然是他的支持者,而就算未与他有这一层关系的,基于他对跑马寨的贡献,心中也多是向着他一点。 所以大家在惊吓之余,都对这样的结论感到忧心,便有人忍不住便开口阻止陈老道:“特使的事情,让老大去处理就好了,现在到底是听谁的?”还有人说道: “老大不是有任务指派了吗?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不就好了。”这边一言,那里一语的索 ![]() 陈老听着大家将矛头指向自己,自己想想也有点后悔了,正想说几句话下台阶,却听得陈九渊上前说道:“爹!孩儿想要试看看。”脸上殊无喜怒表情,但语意坚决,任何人不能动摇。陈老向来疼爱这个么儿,一时左右为难。 汤广成道:“好了,大家别再说了,年轻人有这样的斗志,相当不容易,就让他们两个人试看看好了。不过我的条件是双方点到为止,不管谁输谁赢,就此结为兄弟,两个人一起去宋国覆命。怎么样?陈老可以同意吗?” 陈老又惊又喜,说道:“如此不伤和气,又能让年轻人历练,真是再好不过了。” 心想:“两个人一起去。像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无端多惹了一⾝腥。” 汤光亭回应⽗亲的话,首先说道:“陈二哥,请!”陈九渊眉头一皱,心道: “我又不是行二,怎么叫我二哥?”却不知原来在汤光亭的心中,大哥是杨景修,陈九渊虽然比他大上六七岁,但还是比杨景修来得年轻。 两人来到校场当中,围在一旁观战的,除了原先在议事厅开会的,还有闻声而来的人。山猪还有刀疤老三这一支属于汤广成这一系的,前几天已经见识过汤光亭的功夫,对于陈九渊近年来的锋头太过,心中早已全是疙瘩,非常不舒服,现在一听他要和汤光亭放对,忍不住心中窃喜,都赶紧跑来看热闹。 舂寒料峭,早晨的太 ![]() 下定决心,不用內劲,而且只用新练的左手刀应敌。 那陈九渊横练外家功夫,更精通十八般兵器,这时手上则是提了一支长 ![]() 陈九渊看着汤光亭,內心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心中暗想:“汤兄弟,这跑马寨是你的,我不跟你争,这外头的差事,你就让给了我吧?”虽然汤广成已经说了是两个人一起去,但两人当中,总有个主副,陈九渊清楚得很,这会儿两人争的,便是这个可以拿主意的正使。 陈九渊心思甫定,说道:“汤兄弟,你年纪比我小,你先进招吧!”汤光亭笑道:“陈二哥哪的话,我年纪虽轻,下手可不轻。咱们谁也甭让谁,哥哥一动,小弟也立刻动手,谁都不吃亏,如何?”陈九渊不喜多言,只道:“甚好!” ![]() ![]() ![]() ![]() ![]() ![]() 这不仅是汤光亭看得 ![]() ![]() ![]() 原来那汤光亭手上出招虽不用內劲,但是进退趋避之间,体內內劲自然发动,速度之快,已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及,众人的那声喝采叫到一半,都不约而同地变成了惊呼。那陈九渊的惊讶可不亚于众人,见汤光亭这一刀又快又急,连忙将 ![]() 但是汤光亭的兵刃短,陈九渊的兵器长,汤光亭哪能让他拉开距离?右⾜一点,立刻又窜⾝向前,陈九渊倒转 ![]() ![]() 便这么一个追,一个退,虽然两人才过了几招,大家也都瞧出来是谁占了上风。 陈老在一旁见儿子被汤光亭紧咬着不放,空有一⾝功夫却使不出来,心中焦急万分,只想大喊:“不公平!”却无法真的说出口,因为武器是儿子自己选的。 转眼间两人已经拆上了几十招,陈九渊绕着校场不断后退,完全都是防御遮拦,毫无进攻的机会,忽然听得“啪”地一声响,只见陈九渊奋力将手中长 ![]() ![]() ![]() ![]() 汤光亭见陈九渊当机立断,反应灵敏,也深感佩服,便将近⽇所学左手刀法,在陈九渊⾝上做一个充分的印证。但见他直劈、横砍、左掠、右削,在陈九渊右手短 ![]() ![]() ⾼手对阵,对手內心细微的变化,都能从他的出招方式,力道強弱瞧出端倪。 陈九渊心生怯意,汤光亭马上便瞧出来了,心想:“虽然此刻我只要使出这十三招刀法中里的任何一招后着变化,就能够取胜。不过像他这么木讷之人,自尊心必強,不像我这么厚脸⽪。要是当众让他下不了台,这梁子可就结得深了。”当下横刀挥出,故意在 ![]() 那陈九渊见了,竟也想到了这是汤光亭的 ![]() ![]() ![]() 汤光亭没想到他会说扔就扔,而且方位力道,无不恰到好处,正想往另一边闪去,却见那短 ![]() ![]() ![]() ![]() 陈九渊大吃一惊,但是他脑中所想的远不及手上的反应来得快,马上抛去断 ![]() 便在这尴尬万分的当儿,只见汤光亭顺着自己的手势将手中单刀摔在地上,手上那股粘力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正不知是该放脫跃开,还是怎么才好,只听得汤光亭说道:“陈二哥这一手虽然 ![]() ![]() 两人握手言和,心中更无嫌隙。原本许多抱着看热闹心态的,这样的结局自然是不太过瘾,不过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希望以和为贵,如此皆大 ![]() 而汤广成无疑是最开心的人了,儿子不但因为有了奇遇而武功卓绝,更难得的是他居然还懂得顾及别人的面子,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更是十分可贵。 人选既定,汤广成便择⽇让他们动⾝,在此之前,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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