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姻缘传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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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醒世姻缘传 作者:西周生 | 书号:38590 时间:2017/8/16 字数:9741 |
上一章 第十二回 李观察巡行收状 褚推官执法翻招 下一章 ( → ) | |
太平时,国运盛。天地清,时令正。风雨调,氛?净。文官廉,武将劲。 吏不贪,民少玻黜奷琊,举德行。士亨修,臣谏诤。杜苞苴,绝奔竞。 塞居间,严借倩。恶人蔵,善者庆。剪強梁,剔豪横。起舂台,平陷阱。 此等官,真可敬。社稷主,斯民命。岂龚⻩?真孔孟。岘山碑,甘棠颂。 罄山筠,书德政。告皇天,祝神圣。进勋阶,繁子姓。世枢衡,代揆柄。 万斯年,永无竟。 却说那正统爷原是个有道的圣人,旰食宵⾐,励精图治,何难措置太平?外面况且有了于忠肃这样巡抚,里面那三杨阁老,都是贤相;又有一个圣德的太后。这恰似千载奇逢的一般!只是当不起一个內官王振擅权作恶,挫折的那些內外百官,那一个不奴颜婢膝的,把那士气丧尽!虽是这等说,那被他劫得动的,毕竟不是那刚硬的气骨,就如那“银样蜡 ![]() 那时山东东昌府有一个临清道,是个按察司佥事官衔,姓李,名纯治,河南中牟县人,庚辰进士。初任做知县的时节,遇着那好百姓便爱如儿子一般;有那等守学规有道理的秀才,敬如师友一般;若是那一样歪秀才、顽百姓,他却也不肯松饶轻放。乡宦中有为地方公事兴利除害的,坐在寅宾馆內与他终⽇讲论也不觉倦担若是乡宦的子弟族亲,家人伙计,倚了本官的势力,外面生事作恶的,休想他看些体面,宽容过去罢了。又有来通书启,说分上的,他却绝没有成心,只当是没有分上的一般,是的还他个是,非的还他个非。就是把那个有不是的人尽法处了,那人也是甘心不怨的。 他又不论甚么“二六”“三八”的告期,也不避什么准多准少的小节,有状就准,准了就在原状上批了, ![]() 但是那京边起存的钱粮明⽩每两要三分火耗。他说道:“一个县官自己要吃用,要 ![]() 他衙內⾐食费用却又甚是俭剩不要说是地方上的物力过于暴殄,所得些火耗,除了公费,用不尽的,拣那民间至 ![]() 这样一个知县,其实教他进两衙门里边,断然是替朝廷兴得利,除得害,拿定是个朝 ![]() 这东昌巡道衙门住扎临清。因临清是马头所在,有那班油光⽔滑的光 ![]() 那武城大尹,一来恃了甲科,二来也是死期将到,作的恶一⽇狠如一⽇。这巡道来稽察他,也一⽇密如一⽇了。那一⽇,闻得那大尹死了,恐怕那些虎狼衙役都逃散了,不发牌,也不发飞票,三不知,带了二三十名兵快,巡到武城县来,也不进察院,一直径进县堂上坐下,击了三下堂鼓。那些六房衙役渐渐齐拢来。要出卯簿,逐项点了一遍,不相⼲的人,点过,叫他在东边站;有话说的,叫他在西边站。也多有不到的,将那没有过犯的也不叫来销卯,便即罢了。拣那有话说不到的,差兵快同捕衙番役立刻擒来,分别各重责四五十板不等。那伍小川、邵次湖躲得最是严密。但这巡道法度严的紧,谁敢拿 ![]() ![]() ![]() ![]() 特示。 那告状的,挨挨挤挤,不下数百余张。那计巴拉也写了一张格眼,随了牌进去,将状沓在桌上,走到丹墀下听候点名。那巡道看计巴拉的状上写道:告状人计奇策,年三十五岁,东昌府武城县人。告为人命事:策妹幼嫁晁源为 ![]() ![]() 巡道看完了状,问道:“这七百两银子,六十两金子,是过付与谁?”计巴拉道:“小的也不知过付与谁。只有他亲笔禀帖朱笔为证。”递上与巡道看。巡道看说:“那七百两银子有甚凭据?”计巴拉道:“在那朱票⽇子底下暗有脚线。”巡道照见了“五百”二字。巡道沉昑了一会,点头道:“你状上如何说是七百?”计巴拉道:“这五百是过送的,那二百是伍小川、邵次湖背工。”巡道叹息了两声,说:“什么!有这样事!”又问:“你那妹子一定奷情是真不然,因甚自缢?”计巴拉道:“若在妹子奷情是实,死有余辜,因甚行这般重贿买求?小的告做证见的海会是个连⽑的道姑,郭姑子是尼姑,常在妹子家走动。珍哥诬说那海会是道士,郭姑子是和尚,说妹子与和尚道士通奷,迫勒妹夫晁源 ![]() 刑厅姓褚,四川人,新科进士,甚是少年,又是一个強项好官,尽可与那巡道做得副手。看了投词,问了些话,大略与巡道问得相似,计巴拉也就似回巡道的话一般回了。刑厅分付,叫:“不必回去。我速替你结词。”差人下武城县守提一⼲人犯,务拿珍哥出官。状上有名犯证不许漏脫一名。 那时武城县署官还不曾来到,仰那署捕的仓官依限发人。县厅的差人到了晁源的家里,不说是去拿他的,只说是计都⽗子上纸价,寻他不着,有人说在宅上躲蔵,故来寻访,将晁源哄出厅上,一面三四个胖壮婆娘,又有五六个差人,走将进来。晁源不由得吓了一跳。那三四个婆娘,狼虎般跑到后面,拣得穿得齐整生得标致的,料得定是珍哥,上前架住,推了出来。 珍哥自从计氏附在⾝上采拔了那一顿,终⽇淹头搭脑,甚不旺相,又着了这一惊,真是三魂去了两魄,就是那些媳妇子丫头们也都唬的没了魂。晁源说:“你们明⽩说与我知道,这却是为何?”那先进去的两个差人说:“这是刑厅褚爷奉巡道老爷的状,要请相公合相公娘子相会一面。深宅大院的相公不肯出来,我们却向何处寻得?所以不得不这样请。这是我们做差人的没奈何处,相公不要怪我们。男子人也不敢近前冲撞娘子,所以叫我们各人的 ![]() 差人取出票来看了,上面还是小夏景、小柳青一⼲妇人,着落晁源⾝上要。晁源道:“这都是几个丫头合家人媳妇,见在家里,行时一同起⾝就是。”差人道:“褚爷的法度甚严,我们也不敢领饭,倒是早些起⾝,好赶明早厅里投文。”晁源道:“既与人打官司,难道不收拾个铺盖,不刷括个路费?没的列位们都带着锅走哩!”差人道:“若是如此,相公叫人快收拾你自己行李便是,我们倒不消费心。褚爷是什么法度!难道我们敢受一文钱不成?” 说话中间,只见又有六七个差人唤了⾼氏、海会、郭姑子到了。⾼氏进得门,喝叫道:“俺的爷爷!俺的祖宗!叫你拖累杀俺了!这是俺合乡宦做邻舍受看顾哩!”晁大舍道:“⾼四嫂,你千万受些委曲,我自有补报,只是临了教你老人家⾜了心,喜 ![]() ![]() ![]() 搬上酒饭来,大家吃了,叫人往庄上打点一班人骑的头口,札括两辆骡车,装载珍哥⾼四嫂并那些妇女,并吃用的米面铺陈等物。又到对门请禹明吾来作了保,放晁大舍到后面收拾路费行李。又收拾礼出来谢那差人、捕衙众人,共三十两。那四个婆娘,每人四两;刑厅两个差人,晁源自己是八十两;又与⾼四嫂、海会、郭姑子每人出了五两,共十五两。许那⾼四嫂的东西也一分不少,都悄地的送了。央禹明吾转说,若肯把珍哥免了,不出见官,情愿再出一百两银子相谢。那两个厅差说道:“禹师傅,你与我们是上下表里衙门,你说,我们岂有不依的?况晁相公待我们也尽成了礼,不算薄待;况且一百两银子,我们每人分了五十,岂不快活?但褚爷注意要这个人,我们就拚了死,枉耽了罪过,这珍哥终是躲不过的,倒是叫他出去走一遭罢了。我们既得了晁相公这般厚惠,难道还有甚么难为不成?”说着,也就夜了。晁大舍叫人收拾了 ![]() 晁源有个胞妹,嫁与一个尹乡宦孙子。原先也有百万家产,只因公公死了,不够四五年间,三四兄弟破 ![]() ![]() 次早,一⼲大众起⾝,先差了两个家人去府城里寻拣宽阔下处。行到半路,吃了中饭,喂了头口。又行了半⽇,那⽇将落山的时节,进了城到下处。那伍小川、邵次湖也都使门板抬了,也同一处安下。晁源也都一样照管他。 次早,各人吃早饭,换了⾐裳,预备投文。探事的来说:“刑厅发了二梆。”一⼲人都到了厅前伺候。不多时,那褚四府升堂,晁大舍这一起人跟了投文牌进去。原差投了批文,逐名点过,一个也不少。点到珍哥跟前,直堂吏叫道:“珍哥。”那珍哥应了一声,真是:洞箫飞越,远磬悠扬。依依弱柳 ![]() 那刑厅看了一眼,分付晚堂听审。晁大舍一⼲人犯仍自回了下处;仍托了两个厅差,拿了银子,打点合衙门的人役。那两个人虽是打许多夹帐,也还打发得那些众人 ![]() 四府坐了堂,唤进第一起去,却也是吊死人命,奉道详驳来问的:原是一个寡妇婆婆,有五十年纪,⽩⽩胖胖的个婆娘,养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后生,把些家事大半都贴与了他,还恐那后生嫌憎他老,怕拿他不住,狠命要把一个儿妇牵上与他。那儿妇原是旧族人家女儿,思量从了婆,辱了自己的⾝;违了婆婆,那个 ![]() ![]() ![]() 第二起就是晁源。四府也不唤证见,也不唤原告,头一个就把晁源叫将上来,问道:“计氏是你什么人?”晁源说:“是监生的 ![]() ![]() ![]() ![]() 又叫小夏景上来,问:“你唤那珍哥叫甚么?”回说:“叫姨。”问说:“你那姨见了和尚道士是怎么说话?”夏景道:“没说甚么,只说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出去了,再没说别的。”问说:“你那主人公说甚么?”回说:“甚么是主人公?”问说:“你叫那晁源是甚么?”回说:“叫爷。”问说:“你那爷说甚么话?”回说:“爷也没说甚么,只说,那里的和尚道士敢来到这里。”问说:“你唤那计氏是 ![]() ![]() ![]() ![]() ![]() ![]() ![]() ![]() ![]() ![]() ![]() 又唤小柳青,又似一般的问了,回说的也大约相似。问说:“那珍哥说是和尚道士,还有许多难为那计氏去处,你却如何不说?你说的俱与小夏景说的不同。拿夹 ![]() ![]() ![]() ![]() ![]() ![]() ![]() ![]() ![]() ![]() ![]() ![]() ![]() ![]() ![]() ![]() 又叫⾼氏。那⾼氏走到公案前,拜了两拜。皂隶一顿 ![]() 又唤海会、郭姑子,问说:“你是几时往计氏家去?”回说:“是六月初六⽇。”问说:“你往他家做甚?”青梅说:“这是俺的姑舅亲,从来走动的。”问说:“那珍哥认得你么?”青梅道:“他怎么不认得!”问说:“这郭姑子也是亲么?”回说:“不是。初从北直景州来,方才来了一年。” 叫晁源,问说:“你认得这两个姑子么?”回说:“止认得海会,不认得那郭姑子。”问说:“海会你既已认识的,那一个你还不认得他是姑子,你怎便轻信他是和尚?轻听了妾的话,就要休 ![]() ![]() ![]() ![]() 叫珍哥上来,问说:“你那⽇看见从计氏后边出来的,果然是和尚道士么?”回说:“只见一个雄赳赳的人,戴了唐巾,穿了道袍,又一个大⾝材⽩胖的光头,打我门前走过,一时误认了是和尚、道士,后来方晓得是两个姑子。”问说:“你既然还认不真,却怎便说道乡宦人家,清门静户,好有 ![]() ![]() ![]() 叫计奇策上来,说:“这已是叫珍哥抵偿你妹子的命了。你状上说伍圣道两个过付枉赃,有甚红票?取上来看。”计奇策将原票并那发落的票递将上来。四府看了票,道:“怎么这一⼲人也不分原告被告,也不分⼲证牵连,一概都罚这许多东西?都完过了不曾?”回说:“都完过了。上面都有销讫的印子。”问说:“计都是谁?”回说:“是小的⽗亲。”问说:“你两个的纸价怎还不完?”回说:“妹子有几亩妆奁地,断了回来,指望卖出上官。晁源不肯退出,差人也不去催他,故意要凌辱小的,每⽇上门打骂,屡次要拿出妇女去监比。”又看那禀帖,问道:“怎么这禀帖上朱笔却写换金子话?却是何说?”计奇策道:“那朱判的⽇子下面还有‘五百’二字,翻面就照出来了。是嫌五百银子少,又添这六十两金子。”问说:“你状上是七百两,这却是五百,那二百有甚凭据?”回说:“这五百是过付的,那二百是伍小川、邵次湖两人的偏手,不在禀帖上。”四府说:“这就是了。他没有肯做⼲倒包的礼,少了依也不依。但这个票与这禀帖却如何到得你手里?”回说:“伍圣道来催小的纸价,说别人的都纳完了,止有小的⽗子两人未完。因取票与看,收⼊,却不放在靴內,放在空处了,小的所以拾得。还有这一牌夹哩。”四府都取上去看了,內中倒有四五十张发落票,通共不下万金。四府点了点头,叹息道:“这等一个強盗在地方,怎得那百姓不彻骨穷去,地方不盗贼蜂起哩!”将牌夹收在上面,也就不发下来。 又叫伍圣道、邵次湖。有两个人把两个背了上去。问说:“你换的金子 ![]() ![]() ![]() ![]() ![]() 一⼲人犯都取了供。珍哥绞罪;晁源有力徒罪;伍圣道、邵強仁无力徒罪;海会、郭姑子赎杖;余人免供带出,领文解道。又说:“晁源、珍哥本还该夹打一顿,留着与道爷行法罢。”一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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