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世姻缘传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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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醒世姻缘传 作者:西周生 | 书号:38590 时间:2017/8/16 字数:102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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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为君妇,含频拜舅姑。妾门虽处士,夫俗亦寒儒。 世阀遥相对,家声近未殊。不说襦非⽟,无希佩是珠。 执贽方临庙, ![]() ![]() 讵知时态改,谁料世情渝!妇德还为妇,夫心未是夫! 金长恩情少,⾝都宠爱枯。昔⽇原非冶,今朝岂尽嫫? 只因肠不定,致使意相徂。木腐虫方⼊,人疑见始诬。 忍教鸠是逐,堪从爵为驱。呼天发浩叹,抢地出长吁! 命固红颜薄,缘从⾚胆逋。从兹成覆⽔,何⽇是还蚨? 青天无可问,⽩⽇岂能呼?酆都应有镜,当照黑心奴! 却说晁住到了京,各处体问,寻到傍晚止,寻见胡旦。那时夜巡甚严,晁住就同胡旦宿了。原来王振主意拿定,要正统爷御驾亲征,文武朝臣都叩马苦留不祝圣驾到了土木地方,声息已是万分紧急,若是速忙奔⼊城內,也还无事;只因王振有自己辎重一千余辆落后,赶不上来,不肯叫正统爷急走,以致也先蜂拥一般围将上来,万箭齐发。真是亏不尽万神呵护,那箭似雨点般来,都落在正统爷面前,揷在地下,半枝箭也不曾落在正统爷⾝上。那些也先怪异得紧,近前便认,方知是正统爷御驾亲征,神龙失⽔,被那一股儿蜂拥卷得去了,随驾的文武百官也被杀了个罄净,王振合苏刘二锦⾐也都杀在数內。大小诸人恨不得灭了王振一万族才好。所以胡旦、梁生都躲得象蛰虫一般。 二人睡到五更起来,胡旦穿了两截破⾐,把灰搽黑了脸。因晁住常在苏刘二家走动,恐被人认得,所以改换了妆束,同到一个僻处,寻着了梁生,说晁爷有事商议,特来接龋梁生京中无可潜住,正思量要到晁爷任內躲避些时,来得正好。梁生也换了鹑⾐破帽,收拾了些细软之物,驮在晁住骑的骡上,出了城门,雇了驴子,早饭时节,到了通州任內。晁老⽗子见了梁生、胡旦这等褴缕,吃了一惊。说其所以,方知是这等缘故。送到书房梳洗毕,依旧换了时新巾服,从新作了揖,陪着吃饭。说及华亭的事体,原要向苏刘二锦⾐求书,不知有了这等变故出来,今却再有何处门路。梁生道:“这事何难,翰林徐?呈是如今第一时宦,是胡君宠的至相知,叫胡君宠细细写封书,大爷备分礼,自己进京去求他,事无不妥。”晁老爷子喜不自胜。 吃了饭,胡旦写完了书,晁大舍收了,备了三十两叶子金,八颗胡珠,即刻到京。次⽇,走到徐翰林私宅门首,与了门上人十两银子,喜得那人掇凳如马走的一般,请进晁大舍见了,拆开看了胡旦的书,收了晁大舍的金珠。一面留晁大舍吃酒,一面写了两封书:一封是竟与江院的;一封是与松江府刑厅的;说:“宋曹二人的罪不敢辞,只求少⼊些赃,免他拷责。那孙商、晁书系诡名,免行文提审。”回送了晁大舍一幅⽩绫条字,一柄真金字扇,一部家刻文集,一匹梅公布。晁大舍得书,那时三月十二⽇,正有好月,晁大舍还赶出了城门。将三更天气,到了通州,要钥匙开了城门,进⼊衙內,梁胡二人已睡久了,走到晁老卧房 ![]() ![]() 却说梁生、胡旦因有势要亲眷,晁家⽗子通以贵客介宾相待,万分钦敬。晁老呼梁生的字为安期,呼胡旦的字为君宠。因与晁大舍结义了兄弟,老晁或呼他为贤侄,一切家人都称呼梁相公胡相公,晁夫人与珍哥都不回避的。闻说王振与苏刘两个锦⾐都被杀了,正在追论这班奷臣的亲族,晁老⽗子这⽇相待梁胡两个也就冷淡一半。虽说还有徐翰林相知,也未必是真。晁大舍见了徐翰林,皆一一如胡旦所说。梁胡两个与晁老闲叙,说起那锦⾐卫各堂多有相知,朝中的显宦也还有亲眷,把梁胡二人又从新抬敬起来。算计梁胡两个且在衙內潜住,徐看京中动静。次早,十三⽇,与了宋其仁、曹希建每人六两路费, ![]() 十五⽇,衙內摆酒与晁大舍送行,收拾了许多宦贶,带回家去置买产业。老夫人将晁住夫妇叫到后面分付道:“你两个到家时,见了大婶,传说是我嘱付:大叔既房里娶了人,这也是人家常事,当初你大婶原该自己拿出主意,立定不肯,大叔也只得罢了,原不该流和心 ![]() ![]() ![]() 到了次早,十六⽇,晁大舍合珍哥与同回的随从男女,辞了老晁夫妇,晁大舍又辞了邢皋门、袁山人、梁生、胡旦,到后堂同珍哥上的轿,众人骑上头口去了。晁大舍真是:相随多⽩镪,同伴有红妆。行⾊翩翩壮,扬州是故乡。 倒只是难为老晁夫妇撇得孤恓冷落,大不胜情。 晁大舍携着重资,将着得意心的爱妾,乘着半间屋大的官轿,跟随着狼虎的家人, ![]() ![]() ![]() ![]() ![]() ![]() 看官试想,他那做戏子妆旦的时节,不拘什么人,挦他的⽑,捣他的孤拐,揣他的眼,恳他的鼻子, ![]() ![]() 珍哥⾜⾜哭叫了半夜,次早住了雨,直一路绪绪叨叨的嚷骂到家。那些跟回去的家人那养娘仆妇倒也都有去后边见计氏的。晁住将晁夫人嘱咐的话一一说了,又将晁夫人捎去的物事一一 ![]() 到了次⽇,珍哥向晁住要捎来与计氏的这些东西。晁住道:“从昨⽇已是送到后边 ![]() ![]() ![]() ![]() ![]() 接说城县里有个刘游击。那刘游击的⺟亲使唤着一个丫头,唤作小青梅,年纪十六岁了,忽然害起⼲⾎痨来,这个病,紧七慢八,十个要死十一个。那刘夫人狠命把他救治。他自己也许下:若病好了,情愿出家做了姑子,果然“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一个摇响环的过路郞中,因在大门下避雨,看门人与他闲⽩话,说到这⼲⾎痨病症救不活的。那郞中道:“这病也有两样:若是那禀赋虚怯,气⾎亏损极了,就如那枯井一般,凭你淘,也是没⽔的。若是偶因气滞,把那⾎脉闭塞住了,疏通一疏通,自然好了。怎便是都治不得?”看门人因把小青梅的病与他商议。他说:“等我看一看;若治得,我方敢下药。”看门人进去对刘夫人说了,叫青梅走到中门口,与那郞中看视。郞中站了,扯出青梅的手来诊了脉,又见那青梅虽是焦⻩的脸,倒不曾瘦的象鬼一般,遂说道:“这病不打紧。一服药下去,就要见效。”那刘夫人在门內说道:“脫不了这丫头没有爹。你若医得好他,我与他替你做一件紫花梭布道袍,一顶罗帽,一双鞋袜。你有老伴没有?若有,再与他做一套梭布衫裙。就认义了你两口子为⽗⺟。”那郞中喜得満面添花。刘夫人封出二百钱来做开药箱的利市。郞中道:“这位姐姐既要认我为⽗,怎好收得这礼?”刘夫人道:“不多的帐,发市好开箱。”那郞中方才收了,取出一包丸药来,如绿⾖大,数了七丸,用红花桃仁煎汤,食远服下。一面收拾了饭,在倒座小厅里管待那郞中。一面煎中了药引,打发青梅吃了药。待了一钟热茶的时候,青梅那肚里渐渐疼将起来,末后着实疼了两阵,下了二三升扭黑的臭⽔。末后下了些微的鲜红活⾎。与郞中说知。郞中道:“这病已是好了,忌吃冷⽔、葱蒜生物。再得內科好名医十帖补元气的煎药,就渐壮盛了。” 从此以后,青梅的面渐觉不⻩了,经脉由少而多,也按了月分来了。刘夫人果然备了⾐鞋,叫人领了青梅,拜认那郞中做了⽗⺟。他因自己发愿好了病要做姑子,所以⽇⽇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刘夫人道:“我就依着这个风妮子,叫他做姑子!我就看着他要和尚、要道士,叫官拶不出尿来哩!你教他看往咱家走动这些师傅们,那一个是要和尚要道士的?你叫他指出来!”伙伴道:“俺们也就似 ![]() ![]() 谁知自从海会到庵,妨克得大师傅起初是病,后来是死,单与那海嘲两兄弟住持过活。海会没了师傅,又遂了做姑子的志向,果然今⽇尚书府,明朝宰相家,走进走出。那些大家 ![]() ![]() 后边又新从景州来了一个尼姑,姓郭,年纪三十多岁,⽩⽩胖胖,齐齐整整的一个婆娘,人说他原是个娼妇出家。其人伶俐乖巧,能言会道,下在海会⽩⾐庵里。海会这些 ![]() ![]() ![]() ![]() ![]() ![]() ![]() ![]() ![]() ![]() ![]() ![]() 珍哥听了晁住娘子这些话,虽然没了法,不做声了,正还兜着⾖子,只是寻锅要炒哩。恰好那时六月六⽇中门內吊了绳,珍哥看了人正在那里晒⾐裳,只见海会在前,郭尼姑在后,从计氏后边出来,往外行走。珍哥大惊小怪叫唤道:“好乡宦人家!好清门静户!好有 ![]() ![]() ![]() 晁大舍正在西边亭上昼寝,听得这院里嚷闹,楞楞睁睁趴起来,趿了鞋走来探问。珍哥脫不了还是那些话数骂不了,指着晁大舍的脸,千忘八、万乌⻳,还说:“怎么得那老娘娘子在家,叫他看看好清门静户的 ![]() 那⽇轮该曲九州管门,问他道:“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从多咱进到后头?方才出去,你都见来没有?”曲九州道:“什么道士和尚!是刘 ![]() ![]() ![]() ![]() 去不多时,把老计⽗子二人,只说计氏请他说话,诓得来家。晁大舍让进厅房坐定,老计道:“姐夫来家,极待来看看,也没脸来。说小女叫俺⽗子说话,俺到后边。”晁大舍道:“不是令爱请你,是我请你来,告诉件事。”老计道:“告诉甚么?只怕小女养了汉子,替姐夫挣上忘八当了。”晁大舍道:“不是这个,可说甚么?你倒神猜,一猜一个着。”遂将小青梅牵着个⽩胖齐整和尚,大饭时进去,大晌午出来,人所共见的话说了。又说:“你女诸凡不贤惠,这是人间老婆的常事,我捏着鼻子受,你的女儿越发⼲起这事来了!俺虽是取唱的,那唱的⼊门为正,甚是尊尊贵贵的。可是《大学》上的话:‘非礼不看,非礼不听,非礼不走,非礼不说。’替我挣不上忘八。你那闺女倒是正经结发,可⼲这个事!请了你来商议,当官断已你也在你,你悄悄领了他去也在你。” 那老计从从容容的说道:“晁大官儿,你消停。别把话桶得紧了,收不进去。小青梅今⽇清早合景州来的郭尼子从舍侄那院里出来,往东来了,一定是往这里来了。那郭姑子穿着油绿机上纱道袍子,蓝反子,是也不是?没的那郭姑子是二尾子,除了一个扶,又长出一个吊来了?咱城里王府勋臣、大乡宦家,他谁家没进去?没的都是小青梅牵进和尚去了?你既说出来了,这块瓦儿要落地。你想你要说收兵,你就快收兵。小女也没碍着你做甚么!这二三年也没叫你添件⾐裳,吃的还是俺家折妆奁地內的粮食。你待要合我到官,我就合你到官讲三句话!”计大舅随口接道:“爹,你见不透,他是已把良心死尽了!算记得就就的,你要不就他,他一着⾼低把个妹子断送了!他说要休,就叫他休!咱家里也有他吃的这碗饭哩!家里住着等,晁大爷晁大娘可也有个回来的⽇子,咱合那知书达礼的讲,咱如今和他说出甚么青红皂⽩来?你说合他到官,如今那个官是包丞相?他央探马快手送进二三百两银去,再写晁大爷的一封书递上,那才把假事做成真了。爷儿两个告状,死了儿,这才死了咱哩!晁大相公,任凭你主张。你待说休俺妹子,你写下休书,我到家拾掇座屋,接俺妹子家去,这有什么难处的事!你乡宦人家开口就说到官,你不知道,俺这光 ![]() 谁知前边反成一块,后边计氏还象做梦的一般。老计⽗子告诉了此事,把个计氏气得发昏致命,口闭牙关,几乎死去。待了半晌,方才开口说道:“我实养着和尚来!只许他取娼的,没的不许我养和尚?他既然撞见,不该把那和尚一把手拉住?怎么把和尚放的走了?既是没有和尚了,别说我养一个和尚,我就养十个和尚,你也只好⼲瞪着眼生气罢了!教他写休书,我就走!留恋一留恋,不算好老婆!爹和哥,你且家去,明⽇早些来,咱说话。”老计⽗子就出来了。 到了大门,只见对门禹明吾合县里直堂的杨太玄在门口站着,商量着买李子,看见老计,作揖说道:“计老叔,少会!来看晁大哥哩?”计老气得 ![]() 正说着,只见计氏蓬松了头,上穿着一件旧天蓝纱衫,里边衬了一件小⻩生绢衫,下面穿一条旧⽩软纱裙,手里拿了一把⽩晃晃的匕首,从里面⾼声骂到大门里面,道:“忘八! ![]() ![]() ![]() ![]() ![]() ![]() 那走路的人见了这等一个乡宦大门內一个年妇少女撒泼,也只道是甚么外边的女人,有甚不平,却来上落,谁知就是晁大舍的娘子,立住了有上万的人。禹明吾道:“我们又不好上前劝得,还得计老叔计大哥去劝晁大嫂回里面去。你两家都是甚么人家?成甚体面?”老计道:“看这光景是势不两立了,我有甚么脸嘴去劝他?”那海姑子郭姑子在禹明吾家里吃了饭,听见了这个缘故,夹了庇股出后门一溜烟去了。 禹明吾跑到⾼四嫂家说道:“对门晁大嫂家里合气罢了,跑出大街上来,甚不成体面。俺男子人又不好去劝他,⾼四嫂,还得你去劝他进去。别人说不下他了。”⾼四嫂道:“我从头里要出去看看,为使着手拐那两个茧,没得去。”一面提了 ![]() 计氏听了这话,虽然口里強着,也有些知道自己出来街上撒泼的不是,将计就计,被那⾼四嫂一面说,一面推到后边去了,向着⾼四嫂,通前彻后告诉了一遍。⾼四嫂道:“有数的事,合他家里理论,咱别分了不是来。”悄悄对着计氏耳朵道:“只这跑到街上去骂,这件事也就休得过。”说着起来,又拜了两拜,说道:“阻并阻并。”去了。计氏虽然今宵暂且休兵,再看明朝胜负。 mW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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