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衡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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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论衡 作者:王充 | 书号:10182 时间:2017/3/26 字数:84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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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者多谓儒生不及彼文吏,见文吏利便,而儒生陆落,则诋訾儒生以为浅短,称誉文吏谓之深长。是不知儒生,亦不知文吏也。 儒生、文吏皆有材智,非文吏材⾼而儒生智下也,文吏更事,儒生不习也。谓文吏更事,儒生不习,可也;谓文吏深长,儒生浅短,知妄矣。世俗共短儒生,儒生之徒,亦自相少。何则?并好仕学宦,用吏为绳表也。儒生有阙,俗共短之;文吏有过,俗不敢訾。归非于儒生,付是于文吏也。夫儒生材非下于文吏,又非所习之业非所当为也,然世俗共短之者,见将不好用也。将之不好用之者,事多己不能理,须文吏以领之也。夫论善谋材,施用累能,期于有益。文吏理烦,⾝役于职,职判功立,将尊其能。儒生栗栗,不能当剧;将有烦疑,不能效力,力无益于时,则官不及其⾝也。将以官课材,材以官为验,是故世俗常⾼文吏, ![]() 今世之将,材⾼知深,通达众凡,举纲持领,事无不定。其置文吏也,备数満员,⾜以辅己志。志在修德,务在立化,则夫文吏瓦石,儒生珠⽟也。夫文吏能破坚理烦,不能守⾝,〔不能守〕⾝,则亦不能辅将。儒生不习于职,长于匡救,将相倾侧,谏难不惧。案世间能建蹇蹇之节,成三谏之议,令将检⾝自敕,不敢琊曲者,率多儒生。阿意苟取容幸,将 ![]() ![]() ⽇之照幽,不须灯烛;贲、育当敌,不待辅佐。使将相知力,若⽇之照幽,贲、育之难敌,则文吏之能无所用也。病作而医用,祸起而巫使。如自能案方和药,⼊室求祟,则医不售而巫不进矣。桥梁之设也,⾜不能越沟也;车马之用也,走不能追远也。⾜能越沟,走能追远,则桥梁不设、车马不用矣。天地事物,人所重敬,皆力劣知极,须仰以给⾜者也。今世之将相,不责己之不能,而 ![]() ![]() ![]() ![]() ![]() ![]() 是以世俗学问者,不肯竟经明学,深知古今,急 ![]() ![]() 齐部世刺绣,恆女无不能;襄邑俗织锦,钝妇无不巧。〔目〕见之,⽇为之,手狎也。使材士未尝见,巧女未尝为,异事诡手,暂为卒睹,显露易为者,犹愦愦焉。方今论事,不谓希更,而曰材不敏;不曰未尝为,而曰知不达。失其实也。儒生材无不能敏,业无不能达,志不〔肯〕为。今俗见不习,谓之不能,睹不为,谓之不达。科用累能,故文吏在前,儒生在后。是从朝庭谓之也。如从儒堂订之,则儒生在上,文吏在下矣。从农论田,田夫胜;从商讲贾,贾人贤;今从朝庭谓之文吏。朝庭之人也,幼为⼲吏,以朝庭为田亩,以刀笔为耒耜,以文书为农业,犹家人子弟,生长宅中,其知曲折,愈于宾客也。宾客暂至,虽孔、墨之材,不能分别。儒生犹宾客,文吏犹子弟也。以子弟论之,则文吏晓于儒生,儒生暗于文吏。今世之将相,知子弟以文吏为慧,不能知文吏以狎为能;知宾客以暂为固,不知儒生以希为拙:惑蔽暗昧,不知类也。一县佐史之材,任郡掾史。一郡修行之能,堪州从事。然而郡不召佐史,州不取修行者,巧习无害,文少德⾼也。五曹自有条品,簿书自有故事,勤力玩弄,成为巧吏,安⾜多矣?贤明之将,程吏取才,不求习论⾼,存志不顾文也。 称良吏曰忠,忠之所以为效,非簿书也。夫事可学而知,礼可习而善,忠节公行不可立也。文吏、儒生皆有所志,然而儒生务忠良,文吏趋理事。苟有忠良之业,疏拙于事,无损于⾼。论者以儒生不晓簿书,置之于下第。法令比例,吏断决也。文吏治事,必问法家。县官事务,莫大法令。必以吏职程⾼,是则法令之家宜最为上。或曰:“固然,法令,汉家之经,吏议决焉。事定于法,诚为明矣。”曰:夫《五经》亦汉家之所立,儒生善政,大义皆出其中。董仲舒表《舂秋》之义,稽合于律,无乖异者。然则《舂秋》,汉之经,孔子制作,垂遗于汉。论者徒尊法家,不⾼《舂秋》,是暗蔽也。《舂秋》、《五经》义相关穿,既是《舂秋》,不大《五经》,是不通也。《五经》以道为务,事不如道,道行事立,无道不成。然则儒生所学者,道也;文吏所学者,事也。假使材同,当以道学。如比于文吏,洗泥者以⽔,燔腥生者用火。⽔火,道也,用之者,事也,事末于道。儒生治本,文吏理末,道本与事末比,定尊卑之⾼下,可得程矣。 尧以俊德,致黎民雍。孔子曰:“孝悌之至,通于神明。”张释之曰:“秦任刀笔小吏,陵迟至于二世,天下土崩。”张汤、赵禹,汉之惠吏,太吏公《序累》置于酷部而致土崩,孰与通于神明令人填膺也?将相知经学至道,而不尊经学之生,彼见经学之生,能不及治事之吏也。牛刀可以割 ![]() ![]() ![]() ![]() ![]() 蓬生⿇间,不扶自直;⽩纱⼊缁,不染自黑。此言所习善恶,变易质 ![]() ![]() ![]() ![]() ![]() 译文 评论的人很多都认为儒生赶不上文吏,因为看见文吏处境顺利而儒生不得志,就诋毁儒生认为他们才智低下,称赞文吏认为他们才智⾼超。这是不了解儒生,也不了解文吏。其实,儒生和文吏都有才智,并不是文吏才智⾼超而儒生才智低下,只是文吏经历的事情多,而儒生没有做过罢了。认为文吏经历的事情多,儒生没有做过,是可以的;认为文吏才智⾼超,儒生才智低下,就荒谬了。 社会上一般人都诋毁儒生,儒生们也自己互相瞧不起。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想做官并学习当官的本领,而且以文吏作为标准。儒生一有缺点,一般人就一起诋毁他们;文吏有过错,一般人都不敢去诋毁。把错的东西归罪给儒生,把对的东西归给文吏。其实,儒生的才能不比文吏低下,也不是他们学习的本事没有用处,而社会上一般人都诋毁他们,是因为看见地方长官不喜 ![]() ![]() ![]() ![]() 像当今的地方长官,才智⾼深,地位显贵,起着纲领作用,事情没有不由他们作决定的,他们设置文吏,是为了填満名额,⾜以辅助自己实现志向。如果他们的志向在于修养道德,致力于提倡教化,那么文吏就会被看成瓦石,儒生就会被看成珠⽟。文吏能解决困难问题,处理烦杂事务,却不能保持住自⾝的节 ![]() ![]() ![]() ![]() ![]() 自己才能不够则需要帮助,需要帮助就要依靠有能力的人。官吏设置辅佐,是因为能力不⾜;选取有能力的属吏,是因为自己才能不够。太 ![]() ![]() 儒生中脑子聪明行动敏捷的人,随着当时情况变化,学会作官的一套,就追随文吏的后面,从未得过好名声。而遵守先王之道,坚持自己志向,遵守讲求礼义的,往往地方长官不信任,被文吏鄙视、戏弄。由于不被重用就执意要退职,被鄙视、戏弄就感到不得意,因而办事不勤勉,观察事情不精细,从而被认为没有能力,被数落不会办事。儒生中只有一般才能没有⾼尚抱负的,学会了作官的一套,与文吏混在一起,窥测地方长官的喜好, ![]() ![]() ![]() ![]() ![]() 所以社会上一般做学问的人,不肯完全弄通经学,在深刻了解古今上下功夫,都急于想成为一家章句学派。只要初懂文义道理,同时就讲究学习令史的必读书籍, ![]() ![]() ![]() ![]() ![]() 齐郡的人世世代代刺绣,普通妇女没有不会的;襄邑一般人都会织锦,就是迟钝的妇女也没有不手巧的。天天看,天天做,手就 ![]() 是因为要分别和比较能力的大小,所以文吏排在前,儒生排在后,这是从朝廷的角度说的。如果从通晓儒家经书的角度来评定儒生与文吏,那么儒生在上,文吏在下。从务农的角度来评论种田,农夫最⾼明;从经商的角度来讲做买卖,坐商最能⼲;如今从朝廷的角度来论人才,所以说文吏最⾼明。朝廷里的人,年纪小的时候做⼲吏,以朝廷为田地,用刀笔作耒耜,把公文当农桑,就像人家的子弟,生长在宅院中,他们知道宅院內房屋,通道的情况,胜过宾客。宾客刚来,即使是孔子和墨子的才智,也不能辨别。儒生像宾客,文吏像子弟。用子弟 ![]() ![]() ![]() ![]() 县里一个佐史的才能,能胜任郡里的掾史;郡里一个循行的才能,能胜任州里的从事。然而郡里不招用佐史,州里不起用循行,这是因为处理文书非常 ![]() ![]() ![]() ![]() 评论的人认为儒生不会公文,把他们排在一下等。由于法令和比例是文吏断案的依据。文吏处理事情,一定要请教精通法令的人。天子的事务,没有比法令更重要的。因此肯定要以能否精通法令,善于按法令办事来衡量人的才能的⾼低,这样精通法令的人应该最受重视。有人说:“确实是这样。法令是汉朝的经典,文吏的议论取决于它。事情以法令来判定,确实是很明⽩的。”我说:五经是汉朝所立,儒生完美的政治主张和大道理,都出自五经当中。董仲舒阐术《舂秋》的道理,跟今天的法律是符合的,没有什么违反和不同。然而《舂秋》,汉朝的经典之一,是孔子写的,留传到汉代。评论的人只尊重精通法令的人,不抬⾼《舂秋》,这是愚昧不明的表现。《舂秋》和五经,道理是互相贯穿的,既然赞赏《舂秋》,又不推崇五经,这是不懂类推的道理。五经就是阐述原则的。具体事情不如原则重要,原则被执行了,事情就办成了,没有原则,事情就办不成。然而儒生学的东西,正是原则;文吏学的东西,是处理具体事情。假使才能相同,应当以学习原则的儒生为⾼,如比对于文吏,就像用⽔洗污泥,用火烧去腥味一样,⽔与火,是原则,运用它的人,是处理具体事情的,处理具体事情对于原则只是细枝末节。儒生能治理 ![]() ![]() 尧以美德使百姓和睦。孔子说:“孝顺⽗⺟,尊重兄长到极点,就能与上天相通。”张释之说:“秦朝那些做‘刀笔小吏’的,使秦每况愈下直到二世,秦朝灭亡。”张汤和赵禹是汉朝精明強⼲的官吏,司马迁作《史记》,把他们列在《史记-酷吏列传》中,认为他们导致了西汉的灭亡。他们与“孝悌之至,通于神明”的人相比,谁令人义愤填膺呢?地方长官虽懂得经学是最⾼的道理,但不尊重学习经学的儒生,因为他们看见读经书的儒生的能力赶不上能处理具体事务的文吏。 宰牛的刀可以杀 ![]() ![]() ![]() ![]() 能够解释一种经书的儒生,去处理一曹的事务,十来天个把月就会了;掌管一曹事务的文吏,去学一种经书,一年也不能学成。为什么呢?因为文吏的事情容易懂得,而经学却难得弄懂。儒生不但要弄懂经书,而且要弄通圣人的意思,文吏只需动笔,考察下老百姓的事。能够懂得大圣人的意思。跟只懂得百姓的事情,哪个困难呢?能够弄通艰难经学的人才,掌握了经书章节字句的解释十万字以上,还有余力做其他事情。至于学识渊博,通览古今的人,衡量他们心中的智慧,远远超出能解说十万章句的人。文吏懂得的,不过是辨解公文。具有千金的人比起只有价值百十个钱的人,哪个富呢?粮食堆得像小山,与粮食积聚像小坻,哪个⾼呢?世上把有名声的人才当作名贵的宝器,宝器大装的东西就多。然而儒生所装的东西,可以说是多得很。 飞蓬长在⿇中间,不扶自然会直;⽩纱放进黑染缸,不染自然会黑。这话是说学习的好坏,会改变人的本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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