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衡未删减无删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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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论衡 作者:王充 | 书号:10182 时间:2017/3/26 字数:116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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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之时,雷电迅疾,击折树木,坏败室屋,时犯杀人。世俗以为“击折树木、坏败室屋”者,天取龙;其“犯杀人”也,谓之〔有〕![]() 夫雷之发动,一气一声也,折木坏屋亦犯杀人,犯杀人时亦折木坏屋。独谓折木坏屋者,天取龙;犯杀人,罚 ![]() 何以效之?案雷之声迅疾之时,人仆死于地,隆隆之声临人首上,故得杀人。审隆隆者天怒乎?怒用口之怒气杀人也。口之怒气,安能杀人?人为雷所杀,询其⾝体,若燔灼之状也。如天用口怒,口怒生火乎?且口着乎体,口之动与体俱。当击折之时,声着于地;其衰也,声着于天。夫如是,声着地之时,口至地,体亦宜然。当雷迅疾之时,仰视天,不见天之下,不见天之下,则夫隆隆之声者,非天怒也。天之怒与人无异。人怒,⾝近人则声疾,远人则声微。今天声近,其体远,非怒之实也。且雷声迅疾之时,声东西或南北,如天怒体动,口东西南北,仰视天亦宜东西南北。或曰:“天已东西南北矣,云雨冥晦,人不能见耳。”夫千里不同风,百里不共雷。《易》曰:“震惊百里。”雷电之地,〔云〕雨晦冥,百里之外无雨之处,宜见天之东西南北也。口着于天,天宜随口,口一移普天皆移,非独雷雨之地,天随口动也。且所谓怒者,谁也?天神琊?苍苍之天也?如谓天神,神怒无声;如谓苍苍之天,天者体不怒,怒用口。且天地相与,夫妇也,其即民⽗⺟也。子有过,⽗怒,笞之致死,而⺟不哭乎?今天怒杀人,地宜哭之。独闻天之怒,不闻地之哭。如地不能哭,则天亦不能怒。且有怒则有喜。人有 ![]() ![]() ![]() ![]() ![]() ![]() 且雷之击也“折木坏屋”“时犯杀人”以为天怒。时或徒雷,无所折败,亦不杀人,天空怒乎?人君不空喜怒,喜怒必有赏罚。无所罚而空怒,是天妄也。妄则失威,非天行也。政事之家,以寒温之气,为喜怒之候,人君喜即天温,〔怒〕则天寒。雷电之⽇,天必寒也。⾼祖之先刘媪曾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此时雷电晦冥。天方施气,宜喜之时也,何怒而雷?如用击折者为怒,不击折者为喜,则夫隆隆之声,不宜同音。人怒喜异声,天怒喜同音,与人乖异,则人何缘谓之天怒?且“饮食人以不洁净”小过也。以至尊之⾝,亲罚小过,非尊者之宜也。尊不亲罚过,故王不亲诛罪。天尊于王,亲罚小过,是天德劣于王也。且天之用心,犹人之用意。人君罪恶,初闻之时,怒以非之;及其诛之,哀以怜之。故《论语》曰:“如得其情,则哀怜而勿喜。”纣至恶也,武王将诛,哀而怜之。故《尚书》曰:“予惟率夷怜尔。”人君诛恶,怜而杀之;天之罚过,怒而击之。是天少恩而人多惠也。说雨者以为天施气。天施气,气渥为雨,故雨润万物,名曰澍。人不喜,不施恩。天不说,不降雨。谓雷,天怒;雨者,天喜也。雷起常与雨俱,如论之言,天怒且喜也。人君赏罚不同⽇,天之怒喜不殊时,天人相违,赏罚乖也。且怒喜具形, ![]() ![]() ![]() ![]() ![]() ![]() 人在天地之间,物也。物,亦物也。物之饮食,天不能知。人之饮食,天独知之。万物于天,皆子也;⽗⺟于子,恩德一也。岂为贵贤加意, ![]() 夫人食不净之物,口不知有其洿也;如食,已知之,名曰肠洿。戚夫人⼊厕,⾝体辱之,与洿何以别?肠之与体何以异?为肠不为体,伤洿不病辱,非天意也。且人闻人食不清之物,心平如故,观戚夫人者,莫不伤心。人伤,天意悲矣。夫悲戚夫人则怨吕后,案吕后之崩,未必遇雷也。道士刘舂荧惑楚王英,使食不清。舂死,未必遇雷也。建初四年夏六月,雷击杀会稽〔鄞〕专⽇食羊五头皆死。夫羊何 ![]() 天神之处天,犹王者之居也。王者居重关之內,则天之神宜在隐匿之中。王者居宮室之內,则天亦有太微、紫宮、轩辕、文昌之坐。王者与人相远,不知人之 ![]() 且王断刑以秋,天之杀用夏,此王者用刑违天时。奉天而行,其诛杀也,宜法象上天。天杀用夏,王诛以秋,天人相违,非奉天之义也。或论曰:“饮食〔人〕不洁净,天之大恶也。杀大恶,不须时。”王者大恶,谋反大逆无道也。天之大恶,饮食人不洁清。天〔人〕所恶,小大不均等也。如小大同,王者宜法天,制饮食人不洁清之法为死刑也。圣王有天下,制刑不备此法,圣王阙略,有遗失也?或论曰:“鬼神治 ![]() ![]() ![]() ![]() ![]() ![]() 图画之工,图雷之状,累累如连鼓之形;又图一人,若力士之容,谓之雷公,使之左手引连鼓,右手推椎,若击之状。其意以为雷声隆隆者,连鼓相扣击之〔音〕也;其魄然若敝裂者,椎所击之声也;其杀人也,引连鼓相椎,并击之矣。世又信之,莫谓不然。如复原之,虚妄之象也。夫雷,非声则气也。声与气,安可推引而为连鼓之形乎?如审可推引,则是物也。相扣而音鸣者,非鼓即钟也。夫隆隆之声,鼓与钟琊?如审是也,钟鼓不〔而〕空悬,须有笋虡,然后能安,然后能鸣。今钟鼓无所悬着,雷公之⾜,无所蹈履,安得而为雷?或曰:“如此固为神。如必有所悬着,⾜有所履,然后而为雷,是与人等也,何以为神?”曰:神者,恍惚无形,出⼊无门,上下无垠,故谓之神。今雷公有形,雷声有器,安得为神?如无形,不得为之图象;如有形,不得谓之神。谓之神龙升天,实事者谓之不然,以人时或见龙之形也。以其形见,故图画升龙之形也;以其可画,故有不神之实。 难曰:“人亦见鬼之形,鬼复神乎?”曰:人时见鬼,有见雷公者乎?鬼名曰神,其行蹈地,与人相似。雷公头不悬于天,⾜不蹈于地,安能为雷公?飞者皆有翼,物无翼而飞,谓仙人。画仙人之形,为之作翼。如雷公与仙人同,宜复着翼。使雷公不飞,图雷家言其飞,非也;使实飞,不为着翼,又非也。夫如是,图雷之家,画雷之状,皆虚妄也。且说雷之家,谓雷,天怒呴吁也;图雷之家,谓之雷公怒引连鼓也。审如说雷之家,则图雷之家非;审如图雷之家,则说雷之家误。二家相违也,并而是之,无是非之分。无是非之分,故无是非之实。无以定疑论,故虚妄之论胜也。 《礼》曰:“刻尊为雷之形,一出一⼊,一屈一伸,为相校轸则鸣。”校轸之状,郁律垒之类也,此象类之矣。气相校轸分裂,则隆隆之声,校轸之音也。魄然若{敝⾐}裂者,气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夫雷,火也。〔火〕气剡人,人不得无迹。如炙处状似文字,人见之,谓天记书其过,以示百姓。是复虚妄也。使人尽有过,天用雷杀人。杀人当彰其恶,以惩其后,明著其文字,不当暗昧。《图》出于河,《书》出于洛。河图、洛书,天地所为,人读知之。今雷死之书,亦天所为也,何故难知?如以〔殪〕人⽪不可书,鲁惠公夫人仲子,宁武公女也,生而有文在掌,曰“为鲁夫人”文明可知,故仲子归鲁。雷书不著,故难以惩后。夫如是,火剡之迹,非天所刻画也。或颇有而增其语,或无有而空生其言,虚妄之俗,好造怪奇。何以验之?雷者火也,以人中雷而死,即询其⾝,中头则须发烧燋,中⾝则⽪肤灼焚,临其尸上闻火气,一验也。道术之家,以为雷烧石,⾊⾚,投于井中,石燋井寒, ![]() ![]() 〔难〕曰:“《论语》云:‘迅雷风烈必变。’《礼记》曰:‘有疾风迅雷甚雨则必变,虽夜必兴,⾐服、冠而坐。’惧天怒,畏罚及己也。如雷不为天怒,其击不为罚过,则君子何为为雷变动、朝服而正坐〔乎〕?”曰:天之与人犹⽗子,有⽗为之变,子安能忽?故天变,己亦宜变,顺天时,示己不违也。人闻⽝声于外,莫不惊骇,竦⾝侧耳以审听之。况闻天变异常之声,轩盍迅疾之音乎?《论语》所指,《礼记》所谓,皆君子也。君子重慎,自知无过,如⽇月之蚀,无 ![]() ![]() ![]() 译文 炎热夏天的时候,雷电迅猛响亮,击断树木,毁坏房屋,有时还危害杀人。世俗认为雷电击断树木、毁坏房屋,是天来取龙;它危害杀人,是人暗地里有罪过,拿不⼲净的东西给别人吃喝,于是天发怒,击杀了他。隆隆的雷声,就是天发怒的声音,好像人的怒吼。社会上不论是愚蠢人还是聪明人,没有人认为不是这样的。推究人间的道理加以评论,它是虚假的说法。 雷的产生,同属一种气、一种声响。折断树木,毁坏房屋的时候,也危害打死人;危害打死人的时候,也折断树木,毁坏房屋。偏偏要认为析断树木,毁坏房屋,是天来取龙;危害打死人,是惩罚暗中有过错的人,这跟天取龙表现出的吉凶不一样,同一时候,同样雷声,这不符合事理。辩解的人认为,雷声隆隆,是天怒吼的声音。这种说法只适合于惩罚过错,不适合于天取龙。惩罚过错,天发怒可以;天来取龙,龙有什么过错而要对它发怒呢?如果龙是神,天来取他,不应该发怒。如果龙有过错,跟人一样有罪,杀死龙罢了,天为什么还要取它呢?打死人,天发怒可以;来取龙,龙有什么过错而要对它发怒呢?打死人不取,杀死龙要取,人与龙的罪过有什么分别,而雷处死他们为什么却不一样呢?这样看来,天取龙的说法既不能听,惩罚过错的话也不可从。 以什么来证明呢?考察雷声迅猛响亮的时候,人仆向前在地上死去,接着隆隆的声音降临到人的头上,所以能够打死人。果真隆隆的雷声是天发怒吗?要是天发怒,那天是在用口里的怒气杀人。口里的怒气,怎么能杀人呢?人被雷打死,察看那人的⾝体,像被烧烤过的样子。如果天用的是口里的怒气,口里的怒气能产生火吗?况且口长在⾝体上,口的活动是跟⾝体一起的。当雷击断树木的时候,声音觉得在地上;雷声减弱,声音感到在天上。像这样,声音感到在地上的时候,那么口要到地上,⾝体也应该这样。当雷声迅猛响亮的时候,抬头看天,却不见天落下来。看不见天落地,那么隆隆的雷声,就不是天在发怒。天怒跟人怒没有两样。人发怒,自己靠近别人那么声音就大,远离别人那么声音就小。如今天的声音离得近,而它的⾝体却离得很远,可见这不是天发怒的实真情况。况且雷声迅猛响亮的时候,声音或在东、西,或在南、北。如果是天发怒,天体就应该移运,口也应该向东西南北移动,那么抬头看天,天体也应该向东西南北移动。 有人说:“天已经随着声音向东、西、南、北移动了,只因为云雨昏暗不明,人们不能看见罢了。”千里內外不会同刮一股风,百里內外不会同响一声雷。《周易-震卦》上说:“雷能惊动一百里。”雷鸣电闪的地方,打雷下雨天空昏暗不明,但是百里之外,没有雨的地方,应该看见天向东、西、南、北移动了。口长在天体上,天体应该跟随口,口一移动,整个天体都该移动,不能只是打雷下雨的地方,天体才跟随着口活动。况且说发怒的是谁呢?是天神呢?还是苍天呢?如果说是天神,神发怒没有声音。如果说是苍天,天是一种物体,不会发怒,因为发怒要用口。况且天和地的关系,像夫 ![]() ![]() ![]() ![]() ![]() ![]() ![]() ![]() ![]() ![]() ![]() ![]() 雷击,折断树木,毁坏房屋,有时危害打死人,就认为是天发怒。但有时只是打雷,没有折断树木,毁坏房屋,也没有打死人,难道是天无缘无故地发怒吗?君主不无缘无故地 ![]() ![]() ![]() ![]() ![]() ![]() ![]() ![]() ![]() ![]() 拿不洁净的东西给人吃喝,是个小过错。以极尊贵的⾝份,亲自处罚这样小的过失,不是尊贵的人该做的事。尊贵的人不亲自惩罚有过失的人,所以君主不亲自惩办有罪的人。天比君王尊贵,亲自处罚有小过失的人,这是天的德行比君王还低劣。天用心,跟人用意一样。君王惩办恶人,刚听到他罪恶的时候,愤怒地遣责他,等到要惩办他的时候,又同情怜悯他。所以《论语-子张》上说:“如果弄清他犯罪的情由,在杀他们的时候就应该同情怜悯他们而不要⾼兴。”商纣恶贯満盈,周武王要杀他,还同情怜悯他。所以《尚书-多士》说:“我将按照公平合理的办法处治并怜悯你们。”君王惩罚恶人,是怜悯地杀掉他们,而天惩罚有过错的人,是发怒并击毙他们,这是天刻薄而人慈悲了。 解说雨的人认为是天施气。天施放气,气聚集厚了就变成雨,所以雨能滋润万物,称为及时雨。人不⾼兴,不会给予恩惠;天不⾼兴,不会降雨。认为打雷是天发怒,下雨是天 ![]() ![]() ![]() ![]() ![]() ![]() ![]() ![]() 人在天地之间,是一种物质实体;动物,也是一种物质实体。动物吃的东西,上天不能知道;人吃的东西,上天偏偏就知道吗?万物对于天,都是儿子。⽗⺟对于子女,恩德都是同样的,难道会因为人尊贵贤能特别关心,而因为动物低 ![]() ![]() ![]() 人吃了不洁净的东西,口不晓得那是脏的;如果吃完了,才知道,名叫肠洿。戚夫人被关进猪圈,⾝体被脏东西污辱,跟“肠洿”有什么分别?肠跟⾝体有什么区别?只顾肠不顾⾝体,只怜悯肠子被弄脏而不怨恨⾝体被污辱,这不是上天的意思。况且人听说别人吃了不⼲净的东西,心里平静得像没有听见一样,但看见戚夫人的人,没有不伤心的。人悲伤,天意也悲痛。天悲痛戚夫人,那么就应该怨恨吕后。考察吕后死时,未必遭雷打。道士刘舂使楚王英 ![]() 天神住在天上,就像君王住在地上一样。君王住在层层宮门之內,那么天神就应该住在隐蔽的地方。君王住在宮室里面,那么天也有太微、紫宮、轩辕、文昌等居住的星座。君王跟一般人相互离得很远,不知道人的暗中罪过;天神住在四宮之內,又怎么能看见人的暗中罪过呢?君王听说人的过错,是靠人报告才知道;上天知道人的罪过,也应该是靠鬼的报告。假使天是向鬼神了解人的过错,那么天要杀人,也应该是派鬼神去执行。如果天派鬼神去杀人,那么所谓天发怒,实际是鬼神在发怒,而不是天在发怒了。 况且君王处决死囚在秋天,天用雷杀人在夏天,这是君王用刑违背大时。如果遵循天意办事,君王杀人,也应该仿效上天。天杀人在夏天,君王杀人在秋天,天与人相背,这不符合遵循天意办事的道理。 有人解释说:“拿不洁净的东西给人吃,是天最讨厌的事。杀罪恶大的人,不必等待规定的时间。”君王最讨厌的,是谋反大逆无道;天最讨厌的,是拿不洁净的东西给人吃。天和人讨厌的事,小恶大恶是不一样的。如果对小恶大恶的看法相同,那么君王就应该效法天,制订拿不洁净东西给人吃的法律是死刑。可是自古以来圣王统治天下,制订刑法不具备这条法律。这样说来,是圣王疏忽大意,在制订刑法时有遗漏了。 有人解释说:“鬼神惩处暗中的过错,君王惩处公开的过错。暗中的过错隐秘,人不会察觉,所以让鬼神来管。”我说,暗中的过错不只一种,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部杀掉呢?只查办“饮食人不洁净”这一种过失,不是惩处暗中过错的公正道理。天发怒不过一天,人发怒在瞬间。人暗中有过错,也许有在冬天发生,未必专门在夏天发生。在冬天犯了错误,天不立即用雷击打死他,要拖到久远的夏天,这不符合“天怒不旋⽇”的道理。 绘画工匠,画雷的形状,一个接一个,像把鼓连在一起的样子。又画一个人,像力士的容貌,称他是雷公,让他左手拉着连在一起的鼓,右手举槌,像要击鼓的样子。那意思是用来表示:雷声隆隆,就是连成一起的鼓相互扣击的声音;那大巨的像霹雳的声音,就是槌打鼓的声音;雷劈死人,是雷公一边拉连鼓一边举槌,同时击撞造成的。世人相信它,没有认为不是这样的。如果再仔细研究一下,可以看出,它是幅 ![]() 雷,不是声音就是气。声音和气,怎么能推拉而变成把鼓连在起的样子呢?如果确实能推拉,那就是物件。能互相敲打而发出响声的,不是鼓就是钟。隆隆的声音,是鼓呢?还是钟呢?如果的确说对了,那么钟鼓不能凭空悬挂,必须要有■簴,然后才能稳固,然后才能发出响声。如今钟鼓成了没有依托悬空挂着的东西,雷公的脚没有踩踏的地方,怎么能打雷呢? 有人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是神。如果一定要有依托才能悬空挂着,脚要有踏的地方,然后才打雷,这与人一样了,怎么是神呢?”我说,神是恍恍惚惚没有固定形体,进出没有门,上下界无限,所以才称之为神。如今雷公有形体,雷声又由器物发出,怎么能是神呢?如果没有形体,不能画成图象;如果有形体,就不能称之为神。要说神龙能升天,尊重事实的人却认为不是这样,因为人有时看见了龙的形状。因为它的形体出现,所以人才可以画出升天的龙的样子;因为它可以被画出来,所以实际上不是神。 有人责难说:“人也看见过鬼的形体,鬼不是神吗?”我说,人有时看见鬼,但有看见过雷公的吗?鬼称叫神,它行走时脚踏在地上,跟人差不多。画上雷公的头没有悬挂在天上,脚不踏在地上,怎么能是雷公?会飞的东西都有翅膀,动物没有翅膀而会飞的,称作仙人。画仙人的形体,却要给他画上翅膀。如果雷公与仙人一样,也应该再画上翅膀。假使雷公不会飞,画雷公像的人说他会飞,就不对;假使确实会飞,不给他画上翅膀,这又不对。这样说来,画雷公像的人画出雷公的样子,都是虚构的。况且解说雷的人,说打雷是天发怒在怒吼;画雷公像的人,说雷公发怒是在拉动连在一起的鼓。确实像解说雷的人说的,那么画雷公像的人说的就不对;确实像画雷公像的人说的,那么解说雷的人说的就是错误的。二家的说法相背,并且都说是对的,这就没有是非的区别。没有是非的区别,所以实际上也就没有是非。正因为无法判定这些疑惑的说法,所以虚构的说法得逞了。 《礼》上说:“在尊上刻雷的样子,或凸或凹,或弯或直,因为相互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雷是火,火气烧人,人不可能没有痕迹。或者烧焦的地方样子类似文字,人看见了,认为是天记录他的过错,就拿给老百姓看。这又是假的。假使一个人的死是由于他有罪过,所以天用雷杀他。杀他就应当公开他的罪过,以惩诫那后人,就应该使这些文字明明⽩⽩地显示出来,不该隐秘不清。图在⻩河中出现,书在洛⽔中出现。⻩河中的图、洛⽔中的书,都是天作的,人一读就知道它的意思。如今被雷打死的人⾝上的字,也是天写的,怎么就难得读懂呢?如果认为人⽪不能写字,那么鲁惠公夫人仲子,即宋武公的女儿,生下来就有文字在她的掌心,说“为鲁夫人”文字明⽩可以读懂,所以仲子嫁给鲁公子。雷书不显露,所以难得用来惩诫后人。这样说来,火烧人留下的痕迹,不是天刻画的了。或许,被雷打死的人⾝上稍微有点痕迹,却被夸大其词,或许 ![]() ![]() 怎么证明,雷是火呢?因为人被雷击中而死,立即察看他的⾝体,要是击中头部那么头发胡子就被烧燋,要是击中⾝体那么⽪肤就被烤煳,到他的尸体上能嗅出火气,这是证明之一。道术之家因为仿造雷,把石头烧红了,丢在井里,石头滚烫井⽔冰凉, ![]() ![]() 有人责难说:“《论语-乡 ![]() ![]() 我说,天跟人就同⽗与子一样,⽗亲被某件事而改变神⾊,作儿子的怎么能不在乎呢?所以天改变神⾊,自己也应该跟着改变神⾊。顺应天时,以表示自己没有违背天意。人听见狗在外面叫,没有不惊慌害怕的,于是就⽑骨悚然地侧着耳朵仔细地听动静,何况是听到天改变神⾊发出不寻常的、砰磕一声迅猛大巨的声响呢?《论语-乡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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